久远的记忆,眼神阴沉了一瞬,须臾又归于冷寂。
“我不是田家村人。”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多的没说。
宣书礼却一下子激动起来,“是吧,我看你真的不像,而且……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其实,莫名的有一种你很面善的感觉。”
陆时看向宣书礼,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宣书礼挠挠头,“就……不是在套近乎,真的觉得你有一点点眼熟。”
陆时心中微动,面上不动声色。
“那你是哪儿人啊?怎么会在这里的?那个……你真的是那行尸的,呃,伴侣吗?”
陆时眼神冷了下来。
宣书礼也在同时打了个寒颤,怎么忽然觉得身上好冷?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田大家门口,陆时刚推开门,里面就传来了惊叫声。
“是他,就是他,大师!”
王桂香的声音又尖又吵,刺耳得很。
陆时抬头,便见王桂香母子面容憔悴得像鬼一样,彼此紧挨着躲在后面,在他们身前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穿着一身陈旧道袍的老头。
“确实阴气冲天,一看就是鬼物上身,你们退后——”
“你要开始装逼了?”宣书礼的脑袋从陆时身后探出来,好奇的看向那个老头接话道。
老头:……
宣书礼是因为听到‘大师’两个字,DNA动了一下。
但是听到他说阴气冲天鬼物上身?
他看了下那因为他的接话而被噎住的老头,又看了陆时,再看向老头,“哪里有阴气啊?”
“小子,离那邪物远些,莫要被他的皮囊所骗了,到最后尸骨无存,别怪老道没有提醒你。”
宣书礼睁大眼。
那老头刷地从腰带处抽出别在那里的木剑,一手掐诀,剑尖指向陆时,“呔!害人鬼物,速速显形,可饶尔不死,替尔超度!”
陆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老头念念有词,开始迈着跳大神的步伐在陆时前面绕来绕去。
王桂香怨毒又得意的目光盯着陆时,期待着他马上就要被搞个魂飞魄散。
田有粮又害怕又有点不舍的频频偷瞄。
宣书礼:???
宣书礼沉默了两分钟,忍无可忍,“你有毛病吧?哪来的江湖骗子敢行骗到你小爷面前来?你道观在哪?道号是什么?资格证亮出来否则我报警了!”
靠!
陆哥本来就对他们这行抱有偏见了,现在再遇到一个真骗子,以后岂不是更不相信自己了?
那必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宣书礼非要好好的向陆时证明自己不是个骗子不可。
然而奇怪的是明明一开始这里全是冲天的阴气,却像是在某一刻毫无预兆的全部消失了,他愣是再没感受到一点。
而且一开始看到的围绕在陆时身上的阴气和煞气,那种程度压根就不是开玩笑的。
这么反常的情况让宣书礼更加不敢轻视,总觉得很有可能遇到了个大的。
他虽然家世好,从小到大都受人吹捧,但其实这些年玄门子弟已经一代不如一代,本身的本事并不大,加上初出茅庐没什么经验,其实心里也是没底的,有点想给家里的长辈求助,又觉得自己带着气出来的时候放下了豪言壮语,就这么求助太没面子。
最后打定主意先观望着。
他请求在陆时家里暂住,陆时表现得不怎么乐意的样子,不过最后凭借着他软磨硬泡的功夫和嘴甜的劲儿,还是住下了。
然而当天夜里又一次出现了凶案。
依旧是和田武一家一样,全家都死了,死状也一模一样,心脏被挖走,血和内脏流了一地,全家人包括家里的鸡狗没有一个活口。
整个田家村都炸了锅,被浓重的恐惧给淹没。
现在人人自危,但待在家里也压根没有安全感,无论是锁好门窗闭门不出,还是想躲在哪里,似乎都逃不开。
老村长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最后看着自己才两岁大的小孙子,咬着牙说要报警。
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
因为信号断掉了,信息根本传递不出去,只能让人跑一趟。
但是老村长有预感,很有可能这人也出不去。
整个田家村好像蓦然被隔绝成了一座孤岛,那暗处的凶徒如同戏耍折磨猎物的恶魔,要一点一点的,把所有人都赶进恐惧与绝望中,再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