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他就算想做点什么,也就只剩把动过陆时的人骨灰给扬了罢了。
至于其他的……
还能怎么说?在他弟面前,他首先是个哥哥,总不能把正迷茫着的小孩一头领到歪路上去。
“走了,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趁早出发。”趁早离开这个恶心人的地方。
他把最后一个烟头扔到脚下,“你打扫一下。”
宣书礼怪叫一声,“你自己扔的垃圾又叫我给你捡!喂!你是什么大哥啊只知道奴役我!”
虽然嘴巴上叫着,还是任劳任怨的蹲下草草把烟头都捡起来包在纸巾里,一溜烟追上去,絮絮叨叨的。
“哥我和你一道走?陆哥也和我们一起走吗?”
“害!那是肯定的啊我在说什么废话。”
“不过哥,你跟我说说呗,你见到陆哥时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我有点好奇。”
原本不怎么理会他的宣书洐脚步顿了顿,思绪又跳回上午遇见陆时的场景。
面前的青年个头比记忆里高了不少,好像完全长开了,明明还是一样的五官,却完全褪去了曾经的青涩和稚气,比起少年时期的精致模样,更显昳丽惑人。
而且总觉得他的气质变了,是一种哪怕脚下踩着泥巴地,身上穿着再简单廉价的衣裳都掩盖不住的矜贵。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宣书洐的心跳就吵得不曾消停过。
直到那人缓步走过来,在他面前三步开外站定,略薄的眼波掀起朝他望过来,他只觉得嗓子眼发紧,手心都是汗。
他在自己吵闹无比的心跳声中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你好,我叫宣书洐,或许你对我有所耳闻,我不是坏人,是来接你……和我弟弟回家的。”
这就是当时他对陆时说的话。
甚至于这是他暗恋陆时数年,至今才第一次和他说上话。
比他梦里时,想象中时,还要紧张一百倍。
莫名的,那个少年的陆时在他记忆里好像开始变得有点模糊了。
现在他脑海里最清晰的,反而是青年望过来时那双漆黑,幽深,又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凤眸,以及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般微微勾了下唇,露出一丝说不清是恹懒还是讽刺的笑意,开口的嗓音也冷淡得与他的眼神不遑多让。
“啊~~宣书洐……当然知道啊,陆宇的好朋友。”
宣书洐想,他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一刻了。
宣书洐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处理田家村的事也处理得相当快,包括解决掉所有异化的死尸,以及分布在田家村每一家屋后的邪门阵符。
比较遗憾的是没有抓到那个吹埙的人。
那人,以及弟弟口中所说的疑似失踪多年的二叔儿子的行尸,在宣书洐一行人到达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还有一点点插曲,宣书洐在田大家里发现了一个残留的阵符,但那和操控那些死尸异化的符不同。
那个符他一眼就看出来是出自他宣家秘术,但那个符却又是由阴气绘成的。
且不说那个符属于挺古老的一种,传到他们这一代已经基本没人懂得,而且怎能有人能用阴气绘符还能让符阵激活的?
这不科学啊!
难道是和田大有关?
宣书洐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没有过多声张,只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准备回去以后和长辈商讨。
此时解决完了所有事情,田家村的遗留问题和后续收尾他自然是交接给官方那边来进行。
他和他的人则在这里休整一天,隔天离开。
他们被田家村幸存村民奉若神明,原本想请他们去本村最豪华,也就是老村长家里住的。
但是宣书礼拒绝了。
他们最后住在了田大家里。
这其中有多少别的缘由或者私心,当然只有宣书洐宣书礼兄弟俩知道了。
宣书礼已经在连恐吓带威逼还用了一点点不普通的手段下,弄清楚了他哥的白月光来到这里之后的所有遭遇。
说实话,别说是他哥那个本就暗恋人家的人了,就是他这个不相干的人听到那些东西,都气得拳头硬了又硬。
他们被村民集体招待了一顿晚饭,此时是晚饭后,兄弟俩从田大家出来,绕到屋后面那棵歪脖子树下一站一靠,宣书洐嘴上衔着一支烟,微亮的火星和徐徐往上飘的烟雾后,他的眼神有些模糊。
宣书礼偷看了他哥好几眼,最终忍不住道,“哥,你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