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赵嘉禧气走,姜卿意肩膀才轻轻一松,回头准备送帮了她几次的五叔公回去,却见这个暴躁老头摆摆手。
“不必了,我没那个福气让天下第一聪明人相送。”
“老五,你何必这样阴阳怪气……”
其他族老连忙劝解,五叔公却冷哼一声,“我难道说错了不成?我姜家人都是铮铮傲骨,做事不愧天地,没那么深的心机,更没那么聪明,不敢让未来的太子妃相送!”
这话就说得难听了。
几位族老赶忙做和事佬,姜卿意却释然一笑,“不妨事,我既做得,就不怕人说,清水不喜欢浑浊的墨,是天性,不怪谁。”
“今日让几位族老受累,请回去歇息,卿意迟些会让人奉上好酒好茶聊表歉意。若无旁的事,卿意就先告辞了。”
姜卿意行礼离开。
几位族老觉得这镇国公府唯一的正常人,就是她了,还这样进退有度,胸怀宽广,若为男子,在他们族中都是难得的俊才。
“你不必道歉。”
五叔公回头。
姜卿意回头,就听这老头子软了几分语调,“我方才的话也并非针对你,你与你娘亲的事我有所耳闻,你有心机,能护住自己是好事,只是你要记着,算计得来的终不长久,人立于世间,还当无愧于心,方能长久自在。”
“卿意自小没有长辈教导,今日五叔公提点之恩,卿意记下了。”
姜卿意行礼。
这世上大概没有比姜卿意更乖的学生了,
不论老师语气多么凶,她总能准确分辨其中的好意还是歹意,并且诚心感激。
五叔公心气儿顺得像条笔直的大马路,冷硬的脸也绷不住了,敷衍的哼了声,就捋着胡子快步走了。
“这怪脾气老头。”
藏在树上的桑榆哼了句。
姜卿意浅浅一笑,去收拾后院,并正式提出将中馈重新交给卢姨娘。
姜淮还没处置,勋王府那边便有了动作,赵元达的死刑以证据不足改判成了流放,且当晚,姜玉惜在嫁入勋王府前就与赵嘉禧滚在一起的流言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姜玉惜也被勋王妃亲口认定并非苏袖所生,其生母宋雪乃是当年第一名妓的身份也被翻了出来。
一时间,姜玉惜和赵嘉禧几乎成为了‘奸夫淫妇’的代表,青楼戏台子里更编出一段风流韵事当笑谈!
“这下可热闹了。”
落葵感慨完,姜安安就提着裙子飞快从外面进来,“姐姐可知太后派了嬷嬷去如意苑了!”
“去如意苑做什么?”
“难道还能赐婚不成?”
姜安安轻嗤道,“是特意来申斥她的,我看啊,以后她就是做了晋王妃,也休想能抬起头了。”
姜卿意落下写给越修离的信的最后一笔,才弯了弯唇,“谁说她会成为晋王妃?”
赵嘉禧这样利益至上的人,他的王妃之位是用来做交易的。
而显然,姜玉惜已经失去了交易的资格。
“晋王应该不会吧……”
“五小姐,您怎么还在
这儿,姨娘跟抚南王妃打起来了?”
“什么!”
“您快去看看吧,国公爷气坏了,要罚姨娘的板子呢。”
姜安安纵然气恨卢姨娘差点算计了她的清白,但到底这是她亲娘。
她立即跟姜卿意告辞,直奔祠堂而去。
但她不知道,卢姨娘跟抚南王妃互撕才是个开始,接下来国公府的亏空也会暴露出来,那时下人们便会知道国公府连他们下个月的月银都发不出来了,那时才是姜淮真正头疼的时候了!
但这,还不够呢。
姜卿意将写好的信交给常贵,“去问问范老夫人可有要给范首辅的信,若有便一并送去东宫,请他们给太子寄去。”
“小的明白。”
姜卿意瞧着依旧不肯放晴的天,抬手接了几滴雨水,也不知殿下此刻在何处,有没有淋着雨。
本以为她要等到越修离处理完黄河下游的水患才能再见他,却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国公爷说,让您即刻收拾行李,明日下午便随族老一起回族中暂住。”
“回族中?”
“是,承泽公子和几位小姐都会一同去。”
“玉惜妹妹她们也是明日下午离开?”
“这倒不是。”
管家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