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唔......”
“安安!”
“小英雄!”
枪声响起,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一人跑了出去。
忍冬一脸惶恐的跑过去抱住了杨安饴后倾的身体,“安安?安安?打哪了?快让我看看打哪了?”
徐组长猛地站起来,脸上青白交加,夺过樊文山手里的枪,一脚踹过去,“蠢货!谁准你带枪的!”
樊文山像失了魂一般,身体弓成大虾一样跌坐在地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安安别怕,别怕,师父不会让你有事的!”
李大夫双手颤抖着摸上杨安饴的脉,心中悔恨交加,悲愤不已。要是她出个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房老和朱老怎么也没想到樊文山手里竟然有枪,惊吓之余更是自责不已。看到李大夫关心则乱,手抖得不成样子,房老忍不住向前一步,“老李,我来......”
李大夫回头瞪了他一眼,通红的眼眶中闪着血光。房老伸出的手顿住了,眼皮颤了颤耷拉下来,向后退了一步。
“唔......”
杨安饴嘤咛一声,眉心蹙起一团疙瘩,轻抬起手,“师父......”
“师父在。”李大夫一把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师父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师父,我......”
“别说话,保存体力。”
杨安饴:“......”
忍冬检查了一遍,终于发现不对劲,“师叔,安安没流血。”
李大夫怔了怔,“没流血?”
杨安饴见忍冬终于发现了,忍着胸前的钝痛扶着忍冬站起来,随着她的动作,一枚金红两色的东西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响。
李大夫捡起一看,这才发现像章上面领袖下巴的位置破了个洞,被子弹打穿了。
惊叹之余又觉得不对,“这像章都被打穿了,那子弹应该打进去了,咋会没事呢?”
杨安饴慢吞吞的解着棉袄扣子,“别急,还有呢。”
“我来帮你。”忍冬接过她手上的动作,三下五除二的解开了棉袄的盘扣。
棉袄一松,一枚子弹从里面掉了下来,在地上发出清晰的响声。
杨安饴敞开棉袄,露出里面的大红色毛衣,从上面取下一枚纯金色的厚像章,然后揉了揉胸口,这手枪带来的冲击力真不是盖的,震的她想吐。
“师父,给。”
李大夫接过来一看,这竟然是一枚特料章,子弹在上面只留下了凹痕,没有被打穿。
两枚像章,替杨安饴挡了一次灾。
堂屋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说杨安饴运气好,还是该说杨安饴运气好。
见到她没事,樊文山的眼睛再次亮起来。既然她没事,那他是不是也没事了?
徐组长轻咳一声,打破了满室的寂静,“既然小英雄同志没事,那咱们就言归正传吧,谈谈收编中医的事。”
“谁要跟你谈收编中医的事了?”杨安饴捂着胸口说:“我还没追究你们持枪杀人的事呢,你还想转移话题,门都没有!”
徐组长脸色一沉,“小樊也是无心之失,回去后我们自然会处罚他,但你别忘了,是谁的发言不当才引起这次争执的。”
“在整肃运动进行的如火如荼的当下,大谈旧文化,这是严重的思想觉悟问题!”
“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百花齐放,推陈出新,这话你该不会没听过吧?对待旧文化应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不是一竿子打死。”
杨安饴据理力争,不愿让步,“像你们这种高喊着科学至上,假装看不到科学局限性的人,才是真正的思想有问题。”
徐组长眼底闪过一道冷光,“你这是危险的思想觉悟问题言论!”
“你才思想觉悟有问题!不仅思想觉悟不够高,还有剥削人民的嫌疑!”
杨安饴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徐组长气的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因为那句话他也听过,造不得假。
他还想说些什么,苗成功带着杨卫东等人冲了进来。
“杨队长,就是他!就是他开枪打了小英雄!”
杨卫东抬手一挥:“抓起来!”
樊文山还来不及挣扎,就被民兵队制服了,徐组长刚想把枪藏起来,就被苗成功一把夺去,送到了杨卫东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