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饴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天地良心,她只是看到大家都在做引体向上,一时手痒,谁知道单杠那么不结实,稍微用力就弯了。
王云生一脸宠溺的叹了口气,“没话说了吧?那咱走吧,车都备好了。”
“哦。”
两人走到武装部门口,一左一右上了路边停着的解放车。
武装部斜对过的胡同里,一人转身消失的胡同深处。
十分钟后,杨安饴在任城市市立医院门口下车,挥手告别王云生,向医院里走去。
没走几步,一阵边摩托的轰鸣声响起,两辆边摩托从她身后开来,一个急刹停在了大楼前。
从上面下来两位公安同志,行色匆匆的走进医院。杨安饴见状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另一边,院长办公室。
院长、李大夫、房老相对而坐。
听完院长的话,李大夫扬了扬眉毛,似笑非笑的问:“你确定你真想让我们帮忙医治院内其他重症患者?”
院长言辞恳切,“当然,我敢对着领袖的照片发誓。中医虽然不科学,但只要能救人,就是好医生。”
李大夫和房老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交换着眼底的信息。
房老笑了笑,“这还像句人话,就是说的不对。”
“与其说中医不科学,不如说科学还没发展到能解释中医的程度。”
“我年轻时留过洋,学过几年的科学和西医,自认对中西医的差异还有几分发言权。”
院长脸色变了又变,忍不住反驳道:“夸你两句咋还喘上了?如果中医真像你所说的,是当代科学还没达到的高度,为什么会日渐没落?”
“中医的水平参差不齐、中药的效果好坏参半,各种医疗事故更是层出不穷,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中医的问题吗?”
李大夫敛去了眼底的轻视,第一次认真打量起院长。
不得不说,这个年近五旬的老人眼光还是很犀利的,一针见血的指出了中医当前的弊症。
“其实......”
“咚咚咚!”
“院长,公安局的同志来了。”
院长一怔,站起身走过去打开了门。
“不好意思,公安同志,你们怎么来了?”
公安同志扫了一眼屋内,“李大夫是哪位?”
李大夫面沉如水的站起身,“我就是。”
公安同志拿出一张纸,“这张药方是你开的吗?”
李大夫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阵,点点头。
公安同志沉下脸,“有人举报你非法用药,导致病人猝死,请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房老走到李大夫身边,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错愕。
院长愣了,“猝死?公安同志,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院长,我已经检查过了,人的确死了,病人家属非要报警,讨一个公道。”
吴德生黑着一张脸,“我早说过不能相信中医,你们非不听,这下出事了吧?”
公安同志把药方收了起来,“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与此同时,杨安饴在病房没看到李大夫,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忍冬姐,师父和房老呢?”
“被院长请走了,你这一大早去哪了?咋到现在才回来?”
杨安饴把报纸塞到忍冬怀里,“回头再跟你解释,我去找师父,你帮我拿着这个。”
......
任城市市立医院有门诊楼和住院部两栋大楼,住院部在门诊楼后方,而院长办公室在门诊楼的四层。
当杨安饴跑进门诊楼时,只来得及看到李大夫坐在边三轮摩托车上被带走的背影。
“师父!”
“安安!”
房老一把抓住杨安饴的胳膊,“别冲动!”
杨安饴神色焦急的看着边三轮驶出医院,“房老,他们为啥带走我师父?”
房老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拉着她走远了些,“他们说老李开的药吃死了人,我不信,咱们先回去看看再说。”
“吃死人了?”
杨安饴不敢相信的皱起眉头,“这怎么可能!”
“我刚回来时,在重症病房绕了一圈才去的姚家大姨那,您和师父看的那两位都好好的呢,吃死谁了?”
房老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这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