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的谈话后,杨安饴就回到了石羊大队,但一直和翁静芝保持着书信联系。
转眼间,一周的时间过去了。
这天上午,杨保山带着几个人在育山林里给杨树剔苗,将种植过密的才两指粗的杨树苗从地里拔出来,移栽到别的地方。
杨保家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根炭棒,将生命力较强、适合移栽的树苗都做上了标记。
在他身后,杨安饴握住树苗轻轻一晃一拔,整棵树苗便完好无损的从土里脱离出来了。
杨保山带人跟在最后,负责把树苗收集起来,送到外面的拖拉机上。
几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仅一个小时就把育山林里三亩的新苗区给剔完了。
看了眼天上的日头,杨保山有些不敢相信,“往年都得一整天的活,今年竟然一个小时干完了?”
“安安,从前咋没见你有这本事?”
杨安饴笑出一双小酒窝,软声道:“我这也是才发现的,只能拔出根不深的小苗,根太深了也不行的。”
在她说这话时,空间内,金童傲娇的双手抱在胸前,“谁说不行了?凡是有根的植物,我想让它出来它就得出来。”
杨安饴没理他,都怪她昨天上山薅山葡萄藤时被杨腾看到了,小家伙回到家一顿吹嘘,才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杨保山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用干净的手背磨蹭了两下她的脸。
正要说话,杨卫东从育山林外跑了进来。
“大队长,林场的杜场长到了。”
与此同时,雕像厂。
孟部长激动的拉着老唐的手,“老师,您和师母的案子已经开始平反了,最迟后天就有人来接你们离开这。”
“小孟,你这消息当真?”老唐反手用力握住孟部长的手,幸运终于降临在他们身上了?
“千真万确!您和师母的平反材料是我交上去的,我在燕京的战友今天特地打电话通知我这个消息,我立刻就过来了。”
孟部长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份报纸,“三天前燕京开展拨乱反正、平反与斗争同步进行的运动,成立了督察小组,要对过去一年发生的案件逐一侦查!”
“据我所知,到今天为止已经有五桩冤案被平反了。”
老唐两口子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沧桑的眸子中似有千言万语。
交代过老唐两口子后,孟部长从雕像厂离开,正遇上从育山林过来的杨安饴,于是把同样的报纸也给了她一份。
看着上面硕大的标题,杨安饴眸中若有所思,平反与斗争同步进行,看来这应该是老首长等人共同商议的结果。
报纸上的小字部分还提到,要在中央和地方设立党内清查与党外监督共同作用的审查制度、完善举报制度。
举报人应据实举报,恶意举报经查证后将对举报人问责。
看完上面的内容,杨安饴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虽然运动造成的负面影响不能一次性全部消除,但这份报纸却预示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破坏已经造成了,即使要恢复也得一步一步来,稳中求进。
下午。
杨保山在大队部前召开全体社员大会,将老唐夫妻将要离开的事提前通知了大家。
这下子,人群瞬间议论起来。
“他们都走了,咱们的雕像厂咋办?”
“不是说他们是犯了错来劳动改造的吗?咋这么快就走了?”
“能不能不走?”
“......”
杨保山听着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两句。”
人群慢慢安静下来,杨保山满意的收回目光。
“上面已经查实,老唐两口子的案子是冤案,自然不能再把人留在这改造。”
“他们走后,雕像厂的主要雕刻师傅就没了,大家有没有什么打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有些无措。在一起工作的久了,他们从未想过雕像厂的三人会有离开的一天。
多亏了他们,石羊大队的副业收入才能翻了五倍不止,才有了石羊大队繁荣的今天。
“要不,咱出钱请人留下来行吗?”
“对对对,咱出钱把人留下来吧!”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谢荣嗤笑一声,“别做梦了,人家可是大学老师,平反后是要回到大学的,怎么可能留在这给咱们干力气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