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林仔细想了想,眼睛一亮,“你这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天二哥很晚才回家。”
“一般要出任务他都住宿舍的,但是那天他回家了,而且整个人喝的醉醺醺的。”
杨安饴眼中闪过一抹深思,“然后呢?”
“我找了身边的朋友帮忙打听,过了一个月才得到准确的消息,小齐同志在刚被接回来时就被隔离审查了。”
秦叔林说到这有些唏嘘,“有人说被剥了脸皮的人不可能活下来,还说小齐同志可能是敌人的苦肉计啥的。”
“组织上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调查,终于还了小齐同志清白。”
听到这,杨安饴才松了口气,组织还是明察秋毫的。
送完结婚请柬后,秦叔林就离开了。
杨安饴拿着请柬回家给了杨老七,杨老七立刻决定要提前一天过去跟秦长宇聚聚。
王香菊本就不喜欢凑热闹,再加上心中挂念小孙子,干脆就让杨老七带着杨安饴去,她留下来看家。
“现在都猫冬了,老三两口子都在家,你还有啥不放心的?”
杨老七不满的抱怨着,“这些年你在家就没出去过,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你咋还惦记这惦记那的?”
“是啊,娘,三哥三嫂都在家,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杨安饴也帮着劝道。
王香菊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思考再三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不去了,你们俩去就行了。”
杨安饴敏锐的察觉到什么,“娘,您是不是因为您的耳朵才不愿意出远门的?”
王香菊立刻把手放了下来,眼神闪躲,“我就是不想出远门,你们自己去吧。”
看到她这反应,杨老七父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的耳朵在那场轰炸中不仅聋了,还缺失了一半,平常都是披散着头发挡着的。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杨老七挠了挠脑袋,一脸烦闷的说:“耳朵缺一半又咋了?咱这是光荣负伤,又没啥见不得人。”
他脸上从眼角贯穿太阳穴的疤虽然让他看上去凶神恶煞的,但在他心里,那是独属于他的军功章。
差不多猜到他心思的杨安饴无声的叹了口气,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跟他一样,心这么大呢。
“算了,大大,娘不想去就不去,到时候我们给她带点好吃的回来就是了。”
“听你的。”
杨老七忍不住在心里琢磨起来,咋去弄点肉票来。
市里那家国营饭店的甏肉还挺好吃,到时候给家里打包一份回来。
心里惦记着换肉票的事,第二天杨老七就带着杨安饴进了山,轻车熟路的直奔山坳里的野猪群而去。
在两个大力士面前,六七百斤的野猪还来不及闹腾,仅一个照面的工夫就嗝屁了。
“这一头野猪足够了吧?”
“不行,再来一头小一点的。大的拿去肉联厂换肉票,小点的就咱自家吃,省的家里的孩子闹腾。”
这次出门除了杨安饴,杨老七谁都不打算带,必须得先堵上他们的嘴,到时候才不会哇哇大哭。
两人在野猪群里挑了挑,发现母猪的数量有点儿多,就又打了一头体型稍小一点的母野猪。
然后,才心满意足的下山了。
到了初三那天,杨老七、杨安饴和李大夫便带着介绍信坐上了去任城的火车。
从火车站出来后,杨老七没急着给秦长宇打电话,带着两人去百货大楼逛了一圈,买了点礼物。
“安安,大大今天教你一句话,叫做礼多人不怪。以后不论是去朋友家还是别人家,永远不要空着手,记住了吗?”
杨安饴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那如果是我不喜欢的人,也要买礼物吗?”
“不喜欢,那就不要来往,不来往就不需要买东西。”杨老七摸了摸闺女的脑袋,“但如果你是去请人帮忙,那这东西就必须得买了。”
“以后这些事你会慢慢明白的,咱们齐鲁是礼仪之邦,不论啥时候都不能没规矩,会被别人笑话的。”
杨安饴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差点以为自己面前的老父亲换了个人。
买好了东西后,杨老七才在百货大楼的一楼借了电话打给了王云生,王云生又通知了秦长宇,来百货大楼把人接走了。
晚上,秦长宇准备了一桌好菜,拉着杨老七、王云生和李大夫,在自己俩儿子的作陪下喝起了小酒。
另一个桌子上,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