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饴抓住杨保山的胳膊,眨了眨眼,“捎我一段呗,路太泞了,骑不了洋车子。”
杨保山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没问题,六堂哥带你。”
“嘻嘻,我就知道六堂哥最好了。”
杨安饴心满意足的站起身,“那我回去准备点东西,六堂哥你走的时候记得来卫生室接我。”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别滑倒了。”
杨保山送她到门口,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走过泥水坑,微微眯了眯眼。
“为民,你回去的路上顺便帮我叫刘会计来一趟。”
“得嘞。”
姜为民拿过桌上的资料,卷巴卷巴夹在胳肢窝
一小时后,杨保山把杨安饴送到卫生院,转头去了公社。
......
翌日。
红旗公社毛宣队召集起判继承传统文化的话题。
公社毛宣队长只用了一句话,就堵住了所有人反对的话。
“这可是老首长首肯的活动,是要配合还是唱反调,你们掂量着办吧。”
于是,一场空前团结的活动面向全公社,就此展开。
任何妨碍批判继承传统文化的个人或单位,都受到了治保会和武装部的联合镇压。
猖狂一时的部分中学生个个夹起尾巴,再也不敢乱说话。
一封又一封由大队集体署名的建议信被送到公社,被政治部门的人员逐个检查,筛选出适合递交的建议信。
很快,五天的时间过去了。
黄队长再次来到石羊大队,关心学习活动的进展。
杨保山乐呵呵的说:“学习活动进行的一切顺利,大家都积极参与。”
“是吗?”黄山四处瞟了一眼,“你们写的信呢,拿来给我交上去吧。”
杨保山摊开双手,“没有,都送到红旗公社了。”
“这和红旗公社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杨保山强调道:“您不是说这是一次全国性的活动吗?那当然要大家一起参与,所以我就上报给公社了。”
黄山太阳穴跳了跳。
杨保山:“政治部主任说他今天就会送去县城,省的您再跑一趟了,谁成想您这么快又来了。”
黄山眼底闪过一抹心急,“你是说,那些建议信今天已经送到县城了?”
“对啊。”
黄山气恼的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要走。
突然,侧方伸过来一只手,“黄队长,先别急着走啊。”
黄山心头一跳,向后退了一步,“你想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让您在这多留会儿。”
杨保山笑眯眯的走过来,“黄队长别生气,其实是我们党书记想见见您。”
“我可是县文工团的,他一个公社书记见我干嘛?”
“那我就不清楚了,您还是在这等等吧,党书记马上到了。”
杨保山给杨卫东使了个眼色,杨卫东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寸步不离的跟在黄山左右。
十分钟后,党书记出现在石羊大队。
与此同时,杨安饴来到了县武装部,被领进了孟部长办公室。
孟部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被你猜对了,这个黄山果然有问题。”
杨安饴坐下后迫不及待的拿过资料翻看起来,上面一条条记录了黄山最近一个月接触了哪些人,生活水平发生了什么变化。
在最近五天的记录里,更是详细到他每天去几趟茅厕、抽几回烟。
孟部长给她倒了杯茶,“安安,你咋突然怀疑起黄山来了?”
杨安饴合上资料,轻哼一声,“他送来石羊大队的学习资料,虽然是真的,但少了最关键的内容。”
“我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世界上最高明的谎言,便是说谎者满口真话,偏偏隐藏了最关键的内容。”
身为毛宣队队长,刻意隐瞒首长讲话的关键内容,诱导社员无所顾忌的发言,根本就没安好心。
孟部长从桌上的文件中抽出一份名单,“这上面的人需要我帮你抓起来吗?”
“不用。”杨安饴摇摇头,“您还是别蹚这趟浑水了。”
“这上面只有一个是县级的,两个都是市里的,没凭没据的,您要是贸然动手,怕是会被反咬一口。”
“那你打算咋办?”
杨安饴想了想,“您的电话借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