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七家。
杨安饴的目光扫过堂屋里和杨老七叙旧的男人,以及他身后默不作声的三男一女,眼角染上几分讥诮。
怪不得来这么晚,敢情是去搬救兵去了。
这样看来,那五个人在建设农场的日子应该过的非常精彩,不枉她特地求了王云生关照。
再加上路大志那边的压力,这回,他们的钞能力算是失效了。
“......不能让大侄女受委屈,除了公安局要求的赔款,我们再凑出一倍来,给大侄女补养身子。”
男人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两摞大团结,“麻烦七哥,跟王部长打声招呼,放那几个孩子一马。”
杨老七眼皮不抬,“金算盘,二十年不见,你变得挺多啊,都学会拿钱堵人了。”
“人都会变的。”
男人,也就是金算盘呵呵一笑,眼底时不时的闪过一缕精光。
“你刚才说你现在是纺纱厂的厂长,我没听错吧?”
“呵呵,没听错。”
“那就好办了。”
杨老七抬起眼,“你们家熊孩子一把火不光烧了我们的草药,还烧掉了十架纺花机,你给咱弄几台机器的,这事就算抵了。”
“这......”
金算盘脸上闪过为难,“七哥,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那可是国家的东西,就算我是厂长,也不敢动啊。”
杨老七嗤笑一声,“你可滚吊蛋吧,别以为我不懂,你们厂换下来的那些纺纱机都去了哪,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金算盘面色一变,眼底更谨慎了。
见他不回话,杨老七沉下脸,“你是办不到,还是舍不得那点钱?”
金算盘咬了咬牙,“行,我帮你们淘换两台旧的。”
杨安饴眼睛亮了亮。
杨老七摇摇头,伸出一只手,“五台!”
“三台!”金算盘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五台!”
“四台!”
金算盘再退一步,哭丧着个脸,“七哥,真不能再多了,我们厂里拢共就剩四台旧机器没处理了。”
杨老七扫了杨安饴一眼,“闺女,四台行不?我记得咱们得烧了十架纺花机吧?”
杨安饴强忍住笑意,“凑合吧。”
“行,既然我闺女说凑合,那四台就四台吧,我啥时候看到纺纱机,啥时候找小王喝酒去。”
杨老七瞥了他一眼,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金算盘脸色变了又变,正要说什么时,杨保山带着刘会计赶了过来。
杨老七笑着站起来,“跟你介绍下,我们石羊大队的大队长杨保山,还有刘会计。”
金算盘点了点头,笑着伸出手去,“杨队长,刘会计,真是不好意思,麻烦你们走一趟。”
“关于那个赔款,我们这次一起带来了。”
说着,他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摞大团结,“这里是我们五家的赔款,一共一千整,你点点。”
刘会计上前接了过来,“呸!”的一声在大拇指上吐了点唾沫,快速的点起来。
只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一摞钱就数完了。
“大队长,一千正好。”
......
距离赔钱那天又过去三天,四辆解放车把纺纱机运到了石羊大队,暂时存放在了仓库里。
稻秧子还没插,现在可不是盖厂房的时候。
杨老七说话算话,叫来王云生到家里喝酒,顺便让他不用再给建设农场施压了。
王云生摊开双手,“这话跟我说没用,路大哥才是那个说话顶用的人。”
杨老七给他倒上酒,“没事,我只管跟你说,到时候你去打声招呼,农场怎么做就不关你的事了。”
“那几个混小子都是不觉死的鬼,闯了不少大祸,合该好好改造改造。”
王云生笑的奸诈,“七哥也学会玩心眼子了。”
杨老七笑了笑,举起酒杯,“来,喝酒喝酒。”
“干杯!”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两人忙里偷闲,快活极了。
又过了大半个月,插完了稻秧子,石羊大队才开始准备起在烧毁的药田里盖厂房的事。
既然准备干纱布厂,那厂房的建筑就不能马虎,最起码要夏不漏雨,冬不漏风,里面还得保持干燥,省的连阴天返潮弄得湿沥沥的。
这就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