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大队部,杨保山给公社主任倒了杯热茶,开门见山的问:“主任,您觉得我们出多少钱合适?”
公社主任愣了愣,随即试探道:“你们能出多少?”
杨保山沉吟一声,“这个还真不好说,我们还没细算今年的分红,具体有多少暂时还不清楚。”
“你们不是在筹建纱布厂吗?怎么会没算呢?”
“哦,纱布厂的钱都是别人赔的,没花自己的钱。”
“没花?!”
公社主任的心思立刻活络起来,按照石羊大队往年副业的创收,钱一分没动的话,那还不得......
“咳,那个,我当然是希望多多益善了,这样吧,你们统计一下,明天报个准数给我。”
杨保山点点头,“那也行,我马上叫刘会计过来算算。”
“那我先不打扰你们了,这事我还得回去跟党书记通报一声。”
“我送您。”
杨保山站起身,送他出了门,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转头立刻召集大家开会。
当听到要把钱投进公社的中药厂时,大家的反应各不相同。
“把钱用来买收割机、拖拉机啥的都好说,毕竟咱用的着,投进公社算咋回事?”
“要说副业咱不是没有,鸡鱼猪羊的都养着,雕像厂开着,纱布厂也在准备了,要我说这就够了,掺和公社的事干啥?”
“别叽歪了,大队长啥时候坑过咱?”
“就是,当初养猪羊鱼的时候,要不是大队长强制所有人必须入股,咱们大队可还背着吊车尾的烂名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大致分成了两个阵营。
一个支持,一个反对。
杨保山皱了皱眉,抬起手向下压了压,“都别吵了!”
“红旗公社的中药厂建成后,参股的生产大队可以推荐社员进去工作,拿工资,吃商品粮。”
他也不熊谁,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比千言万语都顶用。
短暂的安静后,人群瞬间喧闹起来。
“吃商品粮?!”
“谁都能去吗?”
“今年的钱够不够,不够俺家还有点存款。”
“......”
开玩笑,拿工资吃商品粮可是铁饭碗,谁能拒绝这诱惑?
杨保山淡淡的扫了一眼激动的人群,“这么说你们都同意了?”
“同意同意,当然同意!”
“大队长,咱今年挣了多少?钱要不够你可得吱声。”
杨保山忍不住笑了,“具体的钱数还得算过才知道,下午我就让刘会计带人算算。”
他们大队挣的钱去年买完收割机就花的差不多了,下半年的钱还给社员后也没剩下多少,只剩今年的能用。
散会后,刘会计叫上两名知青帮忙打算盘,争取在最短时间内算出今年副业挣的钱。
谢荣联系了厂里合作的国营商场采购,准备提前将十二月的货送出去,顺便把钱结清。
经过一下午的计算,石羊大队69年一年的副业收入共计四万三千两百一十一块五毛,这还只是雕像厂、养鸡厂、养鱼的收益,至于猪、羊还没出栏,所以不算。
得到了一个准确的数字,杨保山第二天就又去了红旗公社。
他赶到时,后牛大队的刘队长和二级坝大队的大队长正围着主任询问合资的事。
杨保山心下警惕,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大家都在呢。”
三人回过头来,刘队长直截了当的问:“杨队长来的正好,你们石羊大队这次打算出多少钱?”
杨保山眯了眯眼,“你们后牛也打算掺和进来?”
“当然,这次需要的钱不是个小数目,你们石羊一口也吞不下吧,太贪心小心撑烂了肚子。”
刘队长说着,把二级坝大队的队长拉到了自己身边,“不光是后牛,二级坝也有一份。”
公社主任笑呵呵的,脸上半点不见昨天的沮丧。
“中药厂是公社办的不假,但公社下所有的生产大队都能入股。”
“我们内部昨天开会讨论过了,设备和前期购买药材,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钱,预计要二十万,你们各自能出多少?”
红旗公社副业出彩的也就这三个生产大队了,其中又要以二级坝和后牛的资产最丰厚。
石羊大队虽然是后起之秀,这几年副业发展的有模有样的,但钱都花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