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老仙上了身,他就是不是你儿子了。”我指着李玉对大婶儿嘱咐道,“你可别看着他行为乖张就心疼,到时候说错了话,别怪我帮不了你。”
我是真害怕啊,万一老仙儿上了身,她一口一个‘儿砸’的叫着,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说完,我便继续敲起了文王鼓,哼哼起了前调儿。
那娘俩似乎是第一次听人唱神调,看上去有些紧张,特别是李玉那个胖小伙儿,在知道等会儿仙家要上他的身,显得更为局促不安。
手掌就那样摊开放在膝盖上,估计他上课都没坐的这么规矩过。
因为知道闹事儿的仙家是蟐仙,我就没有唱大请神,唱的直接就是专门请常蟒仙家的唱词。
冬天本来天色就暗,我的小屋还在阴面,所以总是黑黢黢的。
紧密的鼓点,飘忽的嗓音,加上紧促神秘的唱腔,一时间倒是有点恐怖的气氛。
“老仙家你日下了菊花宝蹬,为什么不爬也不动,卧在臣安往前走往前观。不知你任意奔着哪一边,奔东北它是连环天,奔西南是鬼门关,奔西北、前为天,奔东南、迅开关。”
唱着唱着我觉得有些绕口,高太奶教我的时候只教了我唱词和调调儿,内容并没有给我讲解太多。
她当时说我是上过学的,会唱了就会懂。但后来我一琢磨,可能她也只是学了,会唱、会用,但是同样不懂。
但是咋说呢,这玩意儿和一些土办法异曲同工,有用就行了,你也不用太执着于它讲的是啥,咱又不是做阅读理解呢!
“奔正南是头顶火,奔正北坎水头,奔正东是青为正,奔正西星又更,四面八方你任意走,四方八面你任意溜,老仙家你爬过一山又一山,灶君老爷却要把你拦呐~~哎~~呀!”
唱到这里,我用余光看见,那位蟐仙似乎不忿的仰起了脖子,之后竟然动了!
他扭动身子,顺着胖小伙儿的啤酒肚儿就开始往上爬。
爬到胸口的时候,我看见李玉的表情有点难受,脸色都憋得发白,等到这蟐仙的头绕到他的后脑勺,李玉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扭动,或者说是蠕动。
大婶儿哪见过这副场景,当即就要上去安抚她儿子,得亏我提前嘱咐过,她的手都快碰到胖小伙儿了,又悻悻地收了回去。
仙家上身的时候最忌讳有人惊扰,最轻的后果便是老仙儿一去不回,严重了,老仙受了惊,使劲儿往窍穴里一钻,很容易伤到被附身之人的魂魄。
见到蟐仙已经开始上身,我马不停蹄的接着唱:“老仙家哎~你回过头、你转过弯,奔奔八宝卧龙。老仙家你抬头瞅、抬头观,小小板凳一尺八,奔子砍是报子刮,虎皮褥子上边儿搭。”
“老仙家,你就放心来坐下,弟马我都马前马后伺候得欢呐~~”
压着最后一个长音儿,蟐仙的身形已经消失不见,‘李玉’脖子一梗梗,接着立马瞪大了眼睛,不停的像人要咳痰一样清着嗓子,喉咙里‘呜呜’的声音。
这蟐仙儿先前说的是上方语,这会儿附到人身上,肯定要适应一下人的声带,所以我也不着急,等到他能说话了再和他唠也不迟。
过了差不多四五分钟,蟐仙儿终于开了口,但短短几个字的一句话,愣是让他说了个稀碎,“辛…辛苦…大…堂弟…马。”
“不辛苦,不辛苦,给老仙儿办事儿再苦心里也舒坦。”我笑着问道:“老仙家可还要点啥不?”
他摆了摆手,并未说话,看来还是没有适应。
“老仙家在哪座仙山福地修行啊?”
我这一问,其实是先探探他的口风,如果他如实说了,那说明他最起码好说话,如果他信口开河,那他上身开口还是为了点啥。
有人会说,你咋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其实很简单,仙家大多数都挺实在,那些喜欢说谎的往往也爱吹牛,说的话常常不着边际。
再一个我堂上的仙家也不是吃干饭的,早在压堂钱给上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探查这蟐仙的底细了,到这会儿,时机刚刚好。
“拉…拉法山。”
我身子往后微仰,“原来是拉法山的常士兴老仙儿。”
这可不是我算出来的,是仙家告诉我的。
他的眼中有着几分惊讶,但随即便流露出几分钦佩,并未多说,直接对着堂单抱了抱拳。
“老仙家,那拉法山离我们这儿几百里地,你咋会和这位小金童过不去呢?”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