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些急了,“从前你们都在边境,也不常和昱儿相见,昱儿哪儿能知道那是你的爱马?”
“若你把昱儿带在身边,难道还会出今日之事?”
苏夫人听着这话,忍不住瞥了老夫人一眼,才重新落到手边的茶盏上。
她本只是一瞥,老夫人却不这么认为,当即恼道:“苏氏你这是不满我方才说的?”
苏夫人抬头对上老夫人带着愠怒的眼睛,嗤笑一声:“老夫人真是要我说?”
“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夫人怒从心起,霍然起身,却不当心把身侧坐着的谢瑄和带得一个踉跄。
苏夫人当即大惊,还是坐得近些的寿平侯手快,赶紧接了一把,才没叫他摔了。
苏夫人赶紧上前,抱着谢瑄和,仔细查看。
谢瑄和忙抱住母亲的脖子,安慰道:“娘我没事,爹好厉害,他接住我啦,我没事呢!”
见谢瑄和平安,苏夫人才松了口气,险些跌坐在地上。但她抬起头,看见老夫人面上的紧张、心虚,忽然就不想忍耐了。
“老夫人还是这般,只当谢昱是你的孙儿啊!”
“你胡说什么呢,”老夫人往这边走了两步,“方才不过是个意外,若不是你惹恼了我,能险些伤了昭哥儿?”
“母亲年长,自然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苏夫人搂紧了谢瑄和道,“毕竟我可没忘了,当初谢昱害我早产时,您说的那些话。”
老夫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昭哥儿可是我盼了多年的次孙,我疼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说难听的话呢。”
苏夫人抱着谢瑄和退了几步道:“这是您自个儿说的,我可没说。”
“你!”老夫人慌乱的避开了寿平侯的视线,“你真是一如从前,满口胡言,只会顶撞长辈,我真是后悔,当初怎么许了你进门,惹得我谢家家宅不宁,昱哥儿父子失和。冤孽,真是冤孽啊!”
“老夫人,谢昱和侯爷的父子关系为何好不了,不是该问您吗?”
苏夫人捂住谢瑄和的耳朵道:“侯爷几次想接了谢昱道身边教养,都被您回绝,那年我生下瑄和后将要离京,不也是你出谋划策,教谢昱装病,还借此强留下了我为瑄和请的大夫?”
“您可真是个心慈的好祖母,看不惯我的瑄和,也看不得谢昱和嫡亲的爹娘关系有半分缓和。”
“你!”老夫人指着她,手不住地颤抖。
一旁伺候的几个大丫鬟赶忙低着头上前扶住她,不敢显出自己半分。
唯有跟进来的翡翠大胆,对着苏夫人道:“夫人,老夫人十几年来,日日念着昱哥儿有没有吃好、睡好,为养育昱哥儿花了多少心思,您怎么能这么说她呢!”
老夫人缓过气来,看向寿平侯:“你就这样由着你媳妇胡说?”
“母亲,”寿平侯看了她片刻问,“夫人说的,可都是真的?”
“胡说八道,都是胡说八道!”老夫人不敢看寿平侯,只敢瞪苏夫人,却不想对上了谢瑄和澄澈的眼睛。
她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收回视线道:“你既不信我,只信你媳妇,那还说什么呢,你今儿要做什么自做去吧,我也乏了。”
寿平侯闻言,掀起袍角给老夫人行了个跪礼。
“母亲,无规矩不成方圆,无法度无以治家。过些日子,恐怕还多有令母亲为难之处,儿先在此向母亲请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