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生有幸,才能见着清名满天下的阁老亲属,汇聚于此!”陆斌一边拿起桌案上的纸张,一边手舞足蹈,放浪形骸。
“......”
“先生!我求求您,我求求您告诉我,所有人都知道当今那昏皇帝练兵征兵,打算找鞑子麻烦的事情,甚至杨廷和阁老还规劝过皇帝不要穷兵黩武,他们都晓得,天下因为皇帝的行为,将会加重负担,但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要在这个基础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施加重压?”陆斌伏地嚎哭起来,其形惨然,其声萧萧。
周清想要开口,突然发觉自己的嗓子中堵塞的厉害“小斌,是遇见什么事情了吗?”
朱厚熜眼帘低垂“他家钱管事前两天打死了一个人。”
“一个下人,因为陆家购买粮食就存在库房,有一个负责当中事宜的下人就想把事情告知乡下老家种地的几名弟弟,钱管事发现之后,连问都没有问,直接用棍子戳在那人胸口,当场就戳死了,而且正好叫我两看清楚了。”
“然后呢?”
“然后事情是陆斌母亲出面给解决的,范母不仅没有责怪,还花了一笔银子,说这人是淹死的,尸体找不见了,一笔十两的银子,那家人因为儿子多,虽然哭了一阵,但很快就接受了,还想着让家里最小的儿子进入陆家接着当侍从,小斌大概就是被这件事情刺激到了。”
“范夫人?”周清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严厉,颇有大家闺秀气质,通文墨,对陆斌朱厚熜关怀备至的夫人形象。
但很快他就理解了范夫人的行为,对于一名女性,一名主母来说,家族是一切美好事物,一切幸福的基石,她选择以银钱封口,都已经很难得了。
周清又一指被陆斌散乱在地上的信息“这些......”
朱厚熜又道“我们家里有消息从京城传回来,知道当今陛下行为可能会造成不好的事情发生,比如刘六刘七造反的时候,莫戈他娘就死于后续官府的不作为,这种事情我们见到过,所以心里想的还是能帮则帮,能救则救的打算,而先生您应当也知道,无论是您家里,还是王府,又或者是小斌家里,都不可能无偿解提供粮食给流民,所以我们就用这种方式,来试试看,结果却意外的得知了这些事情。”
周清叹了口气“吾知道了,你们,你们便这样去做吧,为师希望到了那种时候,你们真的能够做到自己讲的那样吧,无论如何,不要走到岔路上。”
“还请先生莫要怪罪我弟弟无状,他最近一段时间将这些事情在心里憋闷的久了,连我也不说,直到在先生这儿,才敢肆意一些。”
周清转过背去的动作僵硬了一下“无妨,为师,为师也对自己刚才不分青红皂白的行为而羞愧。”
这句话撂下,也不管朱厚熜是否对一名老师这样近乎于道歉的行为感到愕然,佝偻着背脊,直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