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喘息,与眼前的男人完全重合起来。
栖循一阵心悸,她竭力控制住双颊的热意和心跳,可开口时还是带上了一丝慌乱:
“将军这么说未免太不讲理了,叶家根本没有得到过什么陛下的许诺。这件事明明是我受了将军的牵连,谋划了此事的人怕将军被害以后,有人借着我这遗孀的名义搅起风波,所以要连我一并除去。将军却反而来怀疑我,还要我据实相告,我现在说的就是实话!”
一番话急促地说完,却是没有马上等来回应。
凌越神色微诧,眼看着一丝绯红从那雪白的耳朵尖,慢慢蔓延过整张清丽的脸庞,烧成了一片绚丽的霞彩。忽而,领悟了什么,唇角不由轻轻勾了勾:
“还真是伶牙俐齿。”
说着,他竟放开了她,且立刻侧过脸,往旁边迈了一步,先躺进了床内:“天快亮了,先歇息吧,日后有夫人说实话的时候。”
可即便他及时侧过了脸,栖循还是看到了那双墨眸里的一点促狭,她一下明白凌越猜到了,一时只僵在床边一动不动,全身都像是要烧起来了,整颗心都在后悔——
为什么没在成亲前多找几个俊美郎君相处相处呢?!这种事明明习惯就好了!
……
.
一夜奔命,又经历一番唇舌,栖循疲惫至极,这一觉睡得又沉又长,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身侧早就空了,她并不意外。虽然只在府中同床共枕过那一次,但凌越的作息她了解得很清楚。
洗漱完推开门,长右正守在门口,不用她问便自觉禀报,将军一早就带着部分精兵和附近村子募来的百姓去昨夜的厮杀处掩埋尸体了,以免引起疫病。
栖循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听他说起一些昨夜的战斗情况,原来凌越原是想留俘审问的,但那些敌兵竟是死士,见跑不掉,宁愿咬毒药自尽。
她蹙了蹙眉,培养这么多死士可不容易。
在馆驿等到快过午,凌越回来了,栖循权当作已忘了昨夜他们那番对质和尴尬,淡声问道:“将军,不知那些人的身份可有什么线索?”
凌越看她一眼:“所用甲胄、兵器和战马都未发现特别之处,亦看不出与哪支军队有关,夫人若有什么高见,不妨说来听听?”
栖循:“……将军都看不出来,何况我一个女流?只是本想回去后可以跟陛下告一通状,这么看来也不过是一群绿林贼罢了。”
她抬头轻抚了下鬓发,又漫不经心似的加一句,“我是为将军不平,白白折损了许多精兵,还差点把自己夫人也折进去。”
这话重点全在后半句讽刺上,凌越有些好笑,暂时也分不清她是真无辜委屈还是故意演的,只道:“有我在,自会保夫人安全,至于是不是绿林,你我心中皆有定论。”
绿林自然不会是绿林,要是绿林配得起这般甲胄和战马,这高家天下早五十年就没了。
不过有亲卫和兵卒在,二人都没再多说什么。
在馆驿吃过饭后,凌越留了一个副将和十来个精兵在山里指挥百姓继续挖坑埋尸,其余人便整队出发,踏上官道回京。
栖循戴着帷帽,策马落后凌越半步,刚上路,就发现那个谋士崔耀卿不见了。
她心底透亮,昨夜的事乃图穷匕见之兆,高贽这个皇帝已经不止是忌惮,而是完全容不下凌越了,回京后必然有更多明枪暗箭等着他。
——所以没猜错的话,崔耀卿应当是被凌越安排一路往北,去北军和那几个郡了……
因带着那折损的三十几个士兵尸身,队伍走得不快,行了将近两个时辰后,申时正,才从明德门进了城。
京城繁华一如既往,街头酒旗彩幡招展,人流如织,仿佛与外面战火四起的州郡不在一片天空下。
而如今掌着这片天的这位,整日只知荒淫享乐,怠于政事,就连回京复命的将领都不让直接去大明宫觐见,而是先回府候着,等这位陛下当日玩儿尽兴了,再召进宫里。
是以进城后,凌越派人往大明宫送了信,还是和栖循一路,沿朱雀大街行到底,往右进安兴坊,经过半街朱门大户,最后停在了高大威仪的将军府门前。
长右上前叩开门,两列府卫迎了出来。凌越下马,将缰绳扔给长左,余光扫了眼身侧,率先跨进门去。
然而,一进前院,他的脚步就顿住了。
栖循摘了帷帽,从身后走上来,觑了眼他的神色:“四月前为将军送行时,我曾问过能否改动府内景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