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月,汴京的朝堂之上,风云大变,当今圣上赵炅极其看重新任的大理寺少卿魏庆丰,不过十日,借着各种由头,连连升官,其官阶已逼近兵部尚书卢多逊,这不知道让多少人红眼,多少人愤恨。
魏庆丰并不关注其他官员对他的评价,他只是自顾自的完成圣上交代的事情,比如彻查官盐谋私案,只要是有人在官盐上动了手脚,一经他查出,确认有罪后,无论官职大小,他全部拟了一份名单,直接面呈给圣上。
赵炅需要的就是这样铁公无私的臣子,官盐一案,牵连众多人,赵炅下令严惩不贷,卢多逊的门生和卫王府的门客,皆有人锒铛入狱。
官盐一事,魏庆丰是打起了名声,但是也遭到了卫王府和卢多逊的排挤,同时也给自己招惹到了祸事。
有人买凶,想要取他的性命,幸好那一夜,他与一名巡捕在一块,那名巡捕救了他一命,更有甚着,买通了魏府的一个书童,在他的茶盏里下药,还好管家及时发现书童的不对劲,赶进来倒掉了那壶毒茶水,他这才保住了性命。
经过这两件事之后,魏庆丰便开始花银子,给自己寻了两个江湖上的没落侠客,暗中跟随他,保他平安,终日惶惶不安在加上处理繁重的公务,魏庆丰变得越来越不像翩翩公子,而像个戏台上的狠角儿,手段也变得狠辣起来。
为官者,是不是都是这样的?
想要掌控一些权利,要牺牲掉很多东西,很多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也这样子丢弃掉了,魏庆丰丢弃掉了他的初心。
他为官的初衷,是要当个为民造福的清官,可是现在,他成了权利场上的角斗士,他根本就掌控不住自己的命运,有时候,他在怀疑,自己走上的这一条路,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京兆府尹郑延年,这几日频繁来找魏庆丰,为的就是郑双双的婚事,那一日,他给了魏庆丰三日的考虑时间,再加上郑双双落入湖水,衣衫不整的,还被魏庆丰抱入客房,他觉得这么一下来,魏家和郑家的姻亲一事,是肯定要结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第三日去寻找魏庆丰之时,魏庆丰刚好在其他地方彻查官盐一事,郑延年扑了个空,再后来,官盐一事了结了,魏庆丰终于有空回一趟府邸了,然后,郑延年就迫不及待地,要来询问清楚,为自家宝贝女儿寻好一门亲事。
这一日,终于见到了魏庆丰,郑延年见到这个梦中的佳婿,便直接开口说起了定亲的日期。
“魏大人,之前商议的一事,应该给一个答复了吧?”
“郑大人,晚辈配不上郑家小姐,而且,如今我的境地您也清楚,众人虎视眈眈,若是郑小姐下嫁于我,只会将她置于危险的境地。”
这已经是很委婉的拒绝了,魏庆丰觉得,郑延年应该会消掉将郑双双嫁给他的念头。
但事实却是,魏庆丰想得太简单了,郑延年能在京兆府尹这个位置,雷打不动地做了这么多年,他可不是一般的官员。
“魏大人如今的境地,老夫自然知道,但是我们郑家养出来女儿可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若是因为害怕被刺客刺杀,而误了自己的终身,那么,她自此闭门不出得了。”
“郑大人……”魏庆丰仍想开口拒绝这桩婚事,但是郑延年这个官场上的老油条,可不会这么放过他,既然自己的女儿认定了他,他也是个汴京城中炽手可热的新贵,那么,为了女儿日后着想,这桩婚事,必须要结。
郑延年摆了摆手,随即压低声音说道:“魏大人莫忘了,那一日,小女在魏府发生的事情,可隐瞒不了多久。”
魏庆丰忽然起了身,脸色大变,他想起那一日,郑双双落水时的场景,他并不知道,那一日所发生的事情,日后会变成要挟他成婚的筹码。
“魏大人,”郑延年忽然间从位置上下来,作势是要跪倒在地,他的脸色也带上了一丝凄苦,他愁容满面的,魏庆丰赶紧把他搀扶起来,但是郑延年一直抓着他的手臂,不放开。
郑延年苦苦哀求道:“魏大人,你可不能这样子,我们郑家世代恪守已礼,若是那日之事,被有心之人说出来,而且你还对小女没有任何交代,这可是令家族蒙羞的事,小女岂不是要被逼上绝路吗?”
“晚辈,晚辈……”魏庆丰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下去了,他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他不过救了一下落水的郑双双,然后将她抱进客房,请大夫过来诊治而已,任何越矩的事情,他都没有想,也没有做。
可是,在其他人的眼里,他就是要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