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栀眸色渐冷,弯腰去捡那只匕首,倏地,男人抬起脚踩上去,扭过头对着她笑,“宝贝儿,明天整个m城都会来庆祝我们的婚礼。”
“如果你想的话……”他声音顿住,眼睛意有所指地往回看,“你的恩人也会收到请柬。”
“……”
姜青栀抿了抿唇,声线冷清,“那我希望太子殿下,活的长长久久。”
这已经是暗示了。
但此刻的齐翊宸沉浸在明日大婚的快乐中,低估了姜青栀的能耐,也忽视了她眸底暗藏着的杀意。
夜里。
齐翊宸翻来覆去睡不着,穿了身子起身看着窗外花团锦簇的模样,伸手碰上挂在树上的绣球,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路衡,你猜她明天会不会愿意嫁给我?”
“太子殿下,太子妃当然是愿意嫁给您的。”
齐翊宸扫了一眼跟在自己旁边的男人,轻嗤一声,“别骗我了,她四年前就不喜欢我,昨天晚上她可不止一次真的想杀我。”
“那您为何……”
一阵风掠过,一股寒意渗进人的骨缝,钻心的痛感蔓延开来。
齐翊宸仰头看着天空中明亮的星星,唇角轻弯,“赌一下啊,万一她一时脑子糊涂,认命了呢,那我不是赚了吗?”
“……”
——
翌日。
天还没亮,姜青栀的门就被敲响,说了进以后门外的佣人蜂拥而至,推着姜青栀坐在梳妆台前,一点一点为她描眉涂妆。
姜青栀红唇轻潋,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眉笔,嗓音淡漠,“四年前我为什么离开?”
一个小女佣被她问得愣了几秒,而后垂下眸跪到地上,嗓音颤颤巍巍,“不能说,太子妃。”
“哦?”姜青栀掀了掀眼皮,对着梳妆台用眉笔轻轻涂眉,嗓音冷冽,“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眉笔的尖已经抵在了女佣的大动脉上。
她只需轻轻用力,鲜血便会顿时四溅开来。
就像她亲眼看着薄琛渊血流不止,像是要将她眼底染红一样。
女佣将头埋的更低,嗓音含颤意,“四年前,太子妃您忽然消失不见,偷走了m国的防城图,太子一怒之下四处追捕您。”
“可连续四年都没有您的消息,您的名字也成为了m国的禁忌。”
“……”
姜青栀点了点头,压上头顶的凤冠推门而出,外面的天空如清洗过的宝石,阳光倾洒在每一片土地上,寸寸生花。
可大殿外面的气氛并不浓烈,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钟声鼓鼓,城堡的大门缓缓打开,一列列身着华丽礼服的侍卫和宫女走出,此刻才真的有了几分结婚的氛围。
姜青栀摘下头顶的凤冠,一步一步,沿着台阶走。
人人见她侧目,没有一个人拦她,她垂眸扫了眼霞帔里面潜藏的枪械和匕首,不到万不得已,她希望不要拿出来大开杀戒。
她并不想,在这陌生的国度里嫁给一个陌生人。
她并不想,在薄琛渊生死未卜时穿上别人的新娘服。
薄琛渊会疯。
哪怕他们之间没有生死相随的爱情,没有执子之手的誓言,但……每一个温存的瞬间都是真的。
每一个绝境时的拥抱也是真的。
曾经,薄琛渊为她带来了天亮。
今天,哪怕不要这条命,她也必须杀出去。
一步,又一步,终于走到城门口,城门大开,从城西迎接新娘的男人并没有回来。
没有人阻挡她。
姜青栀心跳的有些快,没想到这么顺利。
门外层层黑衣人围了整座王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每一个手里都拿着把枪。
她没停住脚步,一步一步向前,没有人的枪对着她,她的心跳莫名地快了几分,捂住跳得有些快的心脏往墙角看去。
顿时,凤冠落地。
姜青栀没有半分犹豫,朝着倚靠着枪的男人扑了过去,薄琛渊被扑得一个踉跄,微皱了下眉,垂眼扫了眼绷开的伤口,不动声色地环住她的腰身。
将人往自己怀里圈紧了几分,语调轻懒,像从喉间溢出一抹笑,“我不来,都准备嫁人了?”
姜青栀摇头,才想起他身上有伤,神色仓皇地从他怀里退出去。
“你疯了?”说着就要去扯他身上的衬衫,看见伤口又渗出血迹才倒抽一口凉气,伸手去握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