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见高炎定的目光幽幽地落在自己身上,冷厉若冰凌,透着残酷,不禁打了个哆嗦,又听对方问道:“梅姑,景沉人呢?”
梅姑扑通跪了下去,急道:“景公子不在新房里?不可能!下午他还和奴婢说要吃芝麻汤圆,奴婢亲眼见他睡在床上,奴婢也一直守在屋外,没见他出来过呀!”
“可当本王进去时,喜床上躺着的分明是这个女子!”
他俩言语时,小厮已将井水全浇在女子身上,如今虽是春日,可刚打起来的井水冰冷刺骨,这脸生的女子被浇了个浑身湿透,身体应激地在地上反复抽搐,随后才悠悠醒转过来。
她睁开眼,美目中一片迷茫,她哆嗦着坐起身,见旁边站着十来个下人,一个个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顿时慌张地朝后躲去,谁知她一动背后就撞到了个人,她转身只看到一双脚,待到目光上移,只见一个面若阎罗的伟岸男子正冷冰冰地俯瞰着自己。
许是高炎定这副想杀人的表情吓到了她,女子边高声尖叫边手脚并用地往外爬,好不可怜。
可这样如何能逃过高炎定的手掌心,他一下就擒住了她,厉声喝问:“说!你是何人!为何在本王新房中!”
然而不知是因为太过惊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不论高炎定如何逼问,女子除了挣扎叫喊,什么有用的口供都不曾透露。
高炎定火冒三丈,杀气四溢,更为骇人,立马就要招亲卫来将人带下去严刑拷打。
因今日王府内办喜事,新房又设在自己院子里,原先听雪堂的亲卫就被分派到府里各处去护卫,并未跟着明景宸。而自己这边的亲卫,除了一部分人跟着自己,院里剩下的竟无一人察觉到屋内有人失踪。
简直是岂有此理!
胸膛里的杀意快要把他逼疯,他双目赤红,像头濒临绝境的凶兽,好在他理智尚存,知道现下还不是惩治失职亲卫的好时机,他状若疯癫地吼道:“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撬开她的嘴!传本王的令,立刻关闭城门!给本王府里府外,城里城外挨家挨户地找!凡遇到形迹可疑或抗命不从的,不论是何人都给本王抓起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
潘吉闻讯赶来,听到命令后,斗胆劝诫,“王爷,万万不可!如今喜宴虽散,可王府内、安宛城里还有许多因为路遥留宿的宾客,一旦闹起来,未免人心惶惶,还会得罪他们坏了您的名声。”
高炎定冷笑,面容狰狞,“名声?名声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的景沉相比!”
潘吉见他执意如此正为难,忽见谭妃带了两个侍女朝这边走来。
“炎定,我怎么听说新房这边出事了?”谭妃来得及时,刚巧看到亲卫提着一个穿嫁衣的女子要离开,等仔细一瞧,霎时面色一白,低呼着扑上去,“婳若!你怎么在这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高炎定身体一僵,指着谭妃怀中的女子,“大嫂,你说她是谁?”
此时女子抖如筛糠,蜷缩在谭妃怀里发出小兽般的哭声,谭妃一边安抚她一边对高炎定道:“她是婳若,刚才开宴后不久,珠云来告诉我,说婳若丢了,我让人在府里悄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她怎么会跑到你这儿来了!”
高炎定痛苦地攥紧拳,“我也正要问她为何会穿着嫁衣在我屋里。大嫂,景沉又不见了……”
谭妃一惊,怪道闹出这么大动静却始终不见景公子露面,“那得赶紧派人去找,就怕是有人要对他不利!”
对方不仅对自己下药,又弄了谭婳若来混肴视听,再联系种种蛛丝马迹,高炎定愈发不敢去想真相究竟是什么,就怕事实残忍到无法接受,到了让自己彻底崩溃失控的地步。
而这些复杂的心事,他又不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大嫂说道。
谭妃见他不语,只以为他是在担心明景宸的安危,遂宽慰了他几句后,又道:“婳若是下午趁院子里众人不备偷跑出来的,她到如今还是神志不清,你在她身上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高炎定颓丧道:“我知道了大嫂,你把人带回去罢,我不为难她就是了。”
谭妃舒了口气,就要让绿蜡和珠云一同扶侄女儿回褚玉苑,谁知原先还神志痴呆的谭婳若表情忽然一变,推开两个侍女的手,面容平静地对高炎定道:“我知道您要找的人去了哪里。”
高炎定又惊又喜,压根来不及去想谭婳若反常的原因,就一叠声地追问她:“你知道?快说!他去了哪里!”
得知去向
谭妃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变了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