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在河堤护栏边蹲下,点了支烟,望着那屋里粉红的灯光,语气还算平和:“害我女朋友吸毒的那个杂种就在里边。”
“那正好,走,进去看看是个啥样货色。”张鸣口气坚定。
“算了,大哥,咱们换个地方吧。”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欺负我兄弟的女人,你说我能忍吗?”
白水生几口叭得烟丝通红,丢下半截用脚使劲的揉捏:“你说的不能冲动,别的可以不考虑,但琴妹仔现在需要我,我不能再出事了,也不想连累你。”
经过高跃那门口时,玻璃门边站着一个招揽生意的,不断献着媚眼朝这两人招手,白水生看了一眼,苦笑着摇头,做小姐也不容易啊,大过年的,是家庭破裂还是无家可归啊,每个人都有自己背后的故事,每个故事都有一把心酸的血泪史,否则,没人愿意做这种被世人唾弃的工作,好吃懒做毕竟还是极少数。
不对,里屋还有个看电视的,好像有些眼熟,本都走过去了,白水生又退回来,定了定神,仔细一看,果然是王丽,这边门外这女的看这年轻人又回头了,又慌忙招手,王丽听到响声探出头来,细细瞧着街边黑暗中的两个身影,一下就叫出来了,然后人也跟着冲了出来,惊讶的问道:“白水生?是你吗?”
“王姐,你怎么会在这儿?”白水生挪挪脚步又停了下来。
“唉!别说了,一言难尽,这几年你去哪里了?”
“坐牢啊。你说我还能去哪?”
“什么时候出来的,在这儿干啥呢?”
“我陪兄弟做个任务,打比赛,你懂得。”
“滚,不学好,那进去吧,在哪里耍不是耍啊?”
“高跃在里边吗?”白水生有些犹豫。
王丽一愣,摇了摇头:“就那年你把他打了,阵仗闹得那么大,搞得这整条街都传遍了,从那以后就没人再没见他,可能他觉得没脸在潼岭呆了吧,你把别个的脸都打飞完了。”
白水生这下安心了,若是高跃在里边,他是真怕自己冲动,两人并肩走进小屋,门口拉客的那女的也进来了,然后就跟张鸣眉来眼去,之后就一起拖拉着往里屋走去。
“这发廊不会只有两个人吧。”
“都回去过年了,还没出来呢。”
“哦,走吧,我俩也进去。”白水生也朝王丽丢了个眼神。
王丽噗呲一笑:“我是老板,不接待。”
“走吧,做做样子。”
后屋的环境已经有所改变,虽然有股淡淡的香水味,但任然掩盖不了一种特殊的气味,那床单枕头都换成花哨的颜色了,地上干净整洁,也没烟头了,床头上多了很多女人的生活用品,消炎的,消毒的,化妆的,卫生巾卫生纸一大堆,高跃确实不在这里了。
说老实话,白水生今天确实没得心情做那种事,何况对于耍小姐,他内心是抵触的,这是跟白世荣从小的教导有关,再说面对王丽他也下不了手,拉她进来算跟大哥有个交代,这个兄弟仪式就算到位了。
但这屋里诡异的氛围和空中飘着的那些味道却让白水生慌忙逃了出去,河堤边,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王丽看出名堂也跟了出来。
“王姐,你还很年轻,还有女儿,戒了吧,其实也没那么难。”
“唉!这话说得好听,做起来难啊,戒毒所不是没进过,没办法了,这辈子就这样了,说你吧,好好珍惜自己,不要老是出现在这些地方,能戒掉不容易,千万别犯傻了。”
王丽的话让白水生很感动,他心酸的反问:“你喜欢这种生活吗?我想没有人喜欢吧,换个环境,重新来过,唉!三年前,若不是那次变故,我也可能这辈子就这样堕落下去了,当你走出这种困境之后再回头看,其实你会发现,没那么难,也没那么痛苦,真的,对了,你晓得高跃老家是哪的不?”
王丽摇了摇头:“出来混的,名字都没几个是真的,谁还跟你自报家门。”
“那你是啥时候接的这店啊?”
“去年从陈洁手里接过来的,高跃走了以后,就把这发廊给陈洁了。”
“陈洁在哪里?”
王丽又摇了摇说:“不晓得,我也很久没见过她了,你该不会是想和她旧情复燃吧”。
旧情复燃,哼!一提到这个女的名字,白水生就在心里咒骂,还狠狠的吐了啪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