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白水生有些恍惚,其实那段时间他都很恍惚,在去和琴妹仔相约的地点,他还在心里练习着怎么让她原谅自己,这不是一般的错,这是大错特错,走着走着,竟然看到了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的一幕。
在穿过一巷子时,白水生突然看到自己曾经骑的那辆摩托车,那辆摩托车后来一直是高跃在用,他愣了一会,四处张望,听到旁边另一条巷子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细听,那声音很熟,太熟悉了,他顿时反应过来,冲进巷子一看,琴妹仔正蹲在地上,头发衣衫凌乱,而高跃则扯着她的头发猛拖,还拳打脚踢,地上,那件白色的毛衣,已被踩得烂泥滚滚。
等白水生大叫着冲过去时,高跃已经跑了。
琴妹仔全身瑟瑟发抖大哭不止,良久,终于含泪哽咽着吐出了这一年所遭遇的折磨。
原来,白水生在云南失踪的那段日子里,高跃拿着他写的借条要琴妹仔还钱,那借条上还注明了借款用途是他骑车把朱广海摔伤了要垫的手术费,就是这张借条,让琴妹仔臣服在高跃的淫威之下,不得不接受那混蛋的变态要求,她不晓得男友其实已经把那钱还了,而白水生也从来不让她晓得自己在社会上鬼混过,所以从不提这方面的事,这就让高跃钻了空子,威胁琴妹仔如果敢讲出去,就要去她学校把这事搞大,还要去找白世荣要钱,更为严重的是他晓得她家坐罗楼哪里,朱广海外哪个工地打工,这其中任何一样,都拿住了琴妹仔的命脉,一个十七八岁的读书女孩,没有社会经验,也没有主见和胆量反抗,就这样一次次被这个恶魔玩弄。
白水生从云南回来以后,高跃才有了收敛,前有为她家讨债的事,琴妹仔也不想男友再次为自己惹祸,否则她又成了罪人,就一直忍着没说,但好景不长,他又去当兵了,琴妹仔的噩梦又开始了,她开始试着逃避,但都无济于事,现在高跃更加放肆,因为他晓得,白水生已经是废人一个了,于是又把她带到一间出租屋里欲行不轨,结果琴妹仔最终醒悟,翻窗逃跑,但在楼道里被高跃堵住了,这才有了白水生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在那条破旧的小巷里,白水生听完琴妹仔的讲述,咬牙切齿,一张脸扭曲得个猪腰子,不停的用拳头砸着墙壁,使劲的砸,狠狠的砸,砸得水泥墙灰一块块往下掉。同时,他也明白了为啥从云南回来后琴妹仔一直拒绝和自己亲热,她是嫌自己身子脏,对做爱有心理阴影。
白水生恨自己的粗心大意,又一遍遍狠扇自己耳光,那次他骑着从高跃那里要回的摩托说要带她去黄桷时,琴妹仔死活不上车,其实当时的状态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但他却没追问下去,自己口口声声要保护的女人,却在这一年里受尽非人的折磨,而他自以为是好兄弟的兄弟,却在背后用一把无形的刀插进他的身体,他不明白,高跃本来就是开发廊的,手底下又不缺那些东西,为河要来招惹自己的女友。
见男友双手血流滚滚,脸上全是红肿的指印,琴妹仔哭着拉着抱着,制止了他的疯狂,两人蹲在地上,相拥着失声痛哭,巷子里经过的人,和楼上窗口上的,看到这情景无不动容。
毛衣脏了,琴妹仔带回去洗了,白水生的短暂平静终于让她心安的回了罗楼,但转眼间,目送那客车离开之后,他就疯了,满大街的寻找高跃,找遍了他可能藏身的没一个角落,那一刻,就算再虚弱的身体也爆发出了精神上愤怒,终于,在那王丽那栋楼的楼道里,他找到了那辆摩托车。
进屋一看,陈洁闭着眼在沙发上要死不活的躺着,茶几上还放着锡箔纸和打火机,看表情才当神仙不久,高跃则退在角落墙壁瑟瑟发抖,手里拧着一把菜刀不停地挥舞,惊恐地望着白水生那双充满血丝的眼,手上的一根米长钢管和包裹白布上还渗着血红的纱布。
“兄弟,有话好好说,你看,我不开门你就进不来是吧,我让你进来是想咱好好谈谈,你先息息气,你自己不也背叛过女友么,什么他妈的狗屁爱情,男女之间就那么回事,看她……,那晚你们在卡拉ok做的那些……。”高跃边说眼睛望陈洁和那茶几,而陈洁纹丝不动,此刻就算天踏下来也仿佛与她无关。
白水生大笑一声,眼冒血光,慢慢挪动脚步,用铁管指个高跃怒斥道:“少他妈废话,你敢背着搞老子的女人,看我今天怎么弄死你这狗日的。”
王丽听见屋外的吵闹声,从卧室走了出来,一看这架势,吓得赶紧缩到一边然后大吼:“高跃,把刀放下,你们干啥呢,白水生,你也放下棍子,听姐的,别搞出人命。”
对方一米八的大汉,还有武器,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