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一直保持着警惕,三思而言,还得拌猪吃老虎,一点一点吐出自己老底,如果胡言乱语万一说错话,这任务就彻底失败了,看似面和的两兄弟,实则各自都在预防着对方下套。
回旅馆时,两人都有些醉意了,龚长明说时间也晚了,他没地方睡,今晚就将就挤一下,一进房间就躺在床上打开了电视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而此刻白水生却显得无比焦燥,坐立不安,在外边吃东西的时候,他就有些忍不住了,这点,龚长明也看出来了。
“你怎么啦?”
“大哥,你起下身,我拿一下枕头下边的东西。”
走廊外的厕所里,飘出一股异味,不是尿臭,也不是烟味,是一种特殊的味道,瘾过了,白水生悄悄拧起裤子,把耳朵贴在门边听了听,之后吹着口哨若无其事的打开了门。
一刹那,他表情凝固了:“大哥,你……你要上厕所吗?”
走廊外,龚长明靠在阳台边,鼓着一双杀人的眼睛:“你在里边干嘛?”
“撒尿,不是,拉屎。”
他一把抓住白水生的衣领,使劲的摇晃,痛心疾首:“还在骗,你咋又开始吸了?”
被人戳穿,这滋味并不好受,但还好是被大哥发现,白水生叹了叹气,轻轻拉开他的手,静静的回到房间里。
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小凳子上,一个居高临下,用着审视的目光期待答案,一个颤颤巍巍仰视,焦灼难安。
既然已经被看穿,也只能坦白了,白水生点起支烟,表情凝重,把自己的过往心里历程全都道来,说到动情处,又是捶胸,又是挠头。
静静听完,
龚长明一副心疼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只得深深安慰:“想不到这半年里你过得这么凄惨,一个女人嘛,何必把自己搞成这样,你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放不下呢。”
“大哥,我把你当做亲人,把你当做和我爸一样尊敬的人,吸毒这种事,谁愿意家里人晓得啊,好在我爸死了,他现在也看不到我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否则做鬼恐怕都得掐死我。”
人,一旦投入意境,便会情不自禁,说着,白水生抹了抹通红的双眼,这不是在和对手演戏,这是真情流露,是在为自己所处的悲惨境地而伤感,是在为自己遇人不淑的遭遇而愤慨。
一支烟烧完,白水生切入刚才喝酒时的那个话题:“所以,你刚才说去纳林跟你一起做那生意,我是不敢过去。”
“其实边防检查站也不是密不透风,一般查车都是有人举报犯罪才行动,否则每天各路的车辆成千上万,那岂不得把那些武警累死。”
白水生摆了摆手,打起了哈欠不想再说了,吸毒的人都嗜睡,脸脚都没洗滚在了床上,两人一个睡着头一个睡那头,自始自终,直到合上眼的那一刻,他都没听到龚长明说一句话他想听的话,叫他去戒毒,这样也好,如果听到那句话,他也许会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