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楼的楼道阴森森的,满地狼藉,门窗电线都拆完了,砖头烂瓦到处都是,四处充斥着一股恶臭,老鼠肆无忌惮的来回跑动。
郭铁按着白水生刚才进入的那个单元楼,焦急的轻声呼喊一层一层寻找,终于在六楼的一间屋子内,发现那个人正奄奄一息的躺在一张烂沙发上,手背上全是伤痕,裤子也擦破了,
满脸血渍和花红。
看到自己一手操控的局面,把人弄到这种境地,这个豪情万丈的汉子,忍不住红了眼眶,这一刻,他不在是那个铁面无私雷厉风行的禁毒队长,而是一个卸下面具,展露着真性情的慈父。
一听外边有响动,白水生扭过头来看到望着门口边的人,勉强直起身来笑笑说:“就晓得你不会不管我的。”
郭铁心痛万分,走过去摸了摸他身上的伤,看似没有大碍,又点了两只烟,自己叼一支,另一支递了过去:“你怎么爬这么高来了?你这命够硬的啊。”
白水生接过烟点起,苦笑:
“我不想再一次站在法庭上,要是派出所再来抓我,我就跳下去一了百了,到时候你良心肯定会受到谴责,就会在我妈面前就说是执行任务时出了意外,还会送一面锦旗去我家,嘿嘿,这样的话我妈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都怪我。”
“当然啦,我还以为你们给派出所打过招呼呢,我还以为就做做样子给高跃看,你是真不拿我的命当回事啊,那警察都放枪了。”
一阵猛烈的咳……咳……咳……。
郭铁一巴掌拍了过去,阴笑:“行了,别装了,坚持一下吧。”
一听这口气不对:“你不打算送我去医院了?”
“你现在还敢进医院?别担心,会有人来照顾你的。”
“谁?”
“龚长明。”
“龚长明是谁?”
“你的结拜大哥,现在已经证实,他叫龚长明,以前在云南当过兵,又在禁毒队呆过,初步断定你屋里面的涉毒人员档案就是他给的,而且这人刚才还在楼下,你前脚从昆明回来,他后脚就跟来了,这下你该死心了吧。”
“你们确定没看错人?”啊!
这城府实在太可怕了,尽管早有心里准备,但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还是心震,毕竟那是真真实实救过自己的命,还拜过把子的大哥,白水生揉了揉眼,沮丧着问:“你是说他来了温市,还在农贸市场看到了我被抓的那一幕吗?”
郭铁点了点头:“我这是第二次见到他,你说会不会看错?还有,他不是来了温市,他本来就是温市人。”
白水生脑袋一仰,倒在那张烂沙发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郭铁深知白水生的个性,也不知怎么宽慰,只能昧着良心添油加醋捡点好听的说,当然这本来就是个喜讯:“我们领导已经默认了你的任务,叫你不要想以后的事,不要有太多压力,只要你把这个制毒工厂找到,破了温市这个贩毒网络,于法于理,公安部门也会对你过去犯的事酌情处理,这案子现在是我负责侦办,到时候我也会尽力斡旋。”
“我还能活吗?”
“法律规定,贩卖海洛因50克以上判处死刑,但是在现实执行中却比较宽容,除非是罪大恶极的那种,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郭铁给他下了一颗定心丸,但说这话时,他心头也隐隐作痛,其实凭他的能力,最多也是那张锦旗,这又是一个空口承诺,就像对白世荣唐小芬一样,苍白无力,但又不能不给人家希望,人一旦没了希望,将会失去一切动力。
除了脸上干涸的血红,白水生的眼眶也红了。
郭铁起身拍了拍手:“我得走了,你前边做得很好,只要记住一点,你不能暴露出一丝已经知道龚长明身份的举动,哪怕一句话,一个眼神动作都得三思。”
白水生点了点头:“我身上没货了,今晚就要……。”
“我给你一个号码,你发短信过去,和他做交易。”
“我没钱了。”
唉!郭铁使劲挠头,这又是一个痛苦的抉择,犹豫半天最终还是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钱递了过去,又撕了张纸写下那个号码,叫他一定要收藏好。
刚走出门口,袁文山来电,语气紧张万分,说是跟踪龚长明进了一家移动公司营业厅,出来后童扬和张墨跟去了,他进去调查得知,工作人员说是龚长明调取了一个手机号码的通话记录,那号码正是白水生现在用的这个。
挂了电话,郭铁吓出一身冷汗,猛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