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几天后的下午,龚长明现身了。
一同的还有水娃。
白水生正在江面上收早上下的篓子,一看到岸边那个朝他挥手的身影,他突然顿住了,脑海仿佛回到了几年前渡江打猎的场景。
“大哥。”白水生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远远的挥手回应示意等会,又低下头忙活,心里却打着寒颤,也在暗自思量,这几次每次见面,都会得到点不一样的信息,不知这次又会是什么。
收拾完毕,望着篓里不停翻滚的大鱼,白水生却怎么也高兴不是来,两人肩并肩坐在草地上,脸上同时露出忧郁之色。
烟,一支接一支的抽,水娃像是懂得主人的心思一样,也不再调皮捣蛋,默默的趴在一旁。
“大哥,谢谢。”白水生还是开口了。
“谢我啥呢?”
“我妈说了,有人给她打电话问我案子的事,除了你还有谁,可是这事麻烦啊,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还是得找高跃才行。”
龚长明苦笑:“你找高跃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白水生一头倒在地上,望着绚丽的蓝天:“我想和他谈谈,看看能不能要回一点钱。”
“这么快就认怂了?你前几天不是还要报仇吗?”
“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都跟温市不一样,换了个地方就换了一种心态,不可能让你长期来负担我这累赘吧,再说,这地我去哪里找货,难道指望岩老头墙壁上的那些干壳壳解决问题吗?等过了这坎,我还得回温市。”
龚长明沉默地望着河对面的崇山峻岭,面色阴冷:“说实话,本来做大哥的应该劝你去戒毒,可你现在背着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让你去自首吧,你忘了对面是哪里了吗?是缅甸,是金三角,要找那东西还不简单?”
白水生立马从地上崛起:“你有渠道?”
“不是跟你说过嘛,我在勐每县城收山货,三教九流的人都结识了一点,要找到这东西也不难,可我这不是害你越陷越深吗?你说我这当哥的……。”
白水生暗自苦笑,不动声色:“等我挨过这段时间再说吧,大哥,还有件事,你能把高跃的行踪给我摸一下吗?”
“哈哈,刑事案件哪能单方面撤案,你在社会上混这么久了,有没点常识?”
“我妈不是在跑关系吗?她只有我这一个儿子,肯定不会吝啬钱的,只要高跃这边不追究这事就好办。”
“说得也是,社会上跑的,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一切都是以利益为主,你现在面临的处境很被动,只能自保,我试试吧。”
太阳下山了。
今天收获不小,有几条十多斤的双孔鱼和花鲢。
“我扛篓子,你把鱼带走。”白水生说。
“丢这里吧,明天你不还要来吗?”
说得也是。
夜晚,一大锅新鲜的鱼头汤端上桌面,水娃也嗅到香味,来回的围着人转,摇尾乞怜。
酒桌上,这一家临时组合老老少少又找到了几年前那种欢笑,只可惜,再美的事终有残缺,桌上只有三个人,有一面是空缺的。
岩老头似乎对四川的酒拳很是着迷,菜还没动,两人又撸起袖子开干起来,老头动作缓慢,口吃也不清楚,但很耿直,一输就喝,不过这个大哥好像有点赖皮。
时不时的,白水生也替老头抱不平一下。
“你不服气你来啊。”
岩老头也滋着缺牙巴在一旁起哄。
来就来,哪个怕哪个。
一番操作猛如虎,结果还是输。
酒过三巡,白水生也两眼冒花,举手投降了,确实,随着海洛因的基因在身体里越积越多,他的酒量也下降得很快,啤酒还好,可这白酒却有些招架不住了。
仗着酒劲,白水生一股气说出了下午就想问的问题。
“大哥,你能带我去找玉帕吗?”
小兄弟仗义,来这里的目的龚长明也很清楚,他沉默了一下,摇头叹息:“玉帕没有手机,她只是跟我说过在纳林,这几年我也见到过她几次,不过都是她找的我,期间也讨论过你的话题,那年你走了,她很伤心,半个月都没出过门,不信你问老头。”
龚长明拍了拍岩老头肩膀:“我想她可能不愿意见你,那年你伤人家那么深,况且她已经有男人了。”
白水生抹了抹眼睛,表情凝重,杯子还有半杯酒,抓起一口吞了下去。
岩老头察言观色,也大概听出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