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慎之没有说话,静等着让他把话说完。
“那刺史将父亲判了死罪,我无奈之下只得将祖上留下的房产和田产全部卖掉,只留下祖宗睡土之地。所得银两一半给了那狗官,将父亲保了出来,另一半用来还债,又遣散了家中佣人,最后家私磬尽,又无落脚之地,不得以搬来此处,建庐开荒。”徐慎行哭道。
“父亲现在何处?”徐慎之皱眉发问,他施展了观气术,发现院中再无他人气息。
此语一出,刚刚止住哭声的徐柳氏再度哭了起来,而徐慎行哭得更厉害。
见他们如此,徐慎之已然心凉了半截,父亲恐怕已经不在人间了。
“父亲葬在何处?”徐慎之落泪发问,他先前去过徐家祖坟,但那里并没有父亲的墓。
“哥,我不孝啊,没能照顾好咱爹!”徐慎行突然跪倒在他面前。
“到底怎么回事?”徐慎之忙将他抱起。
“父亲躲过囹圄之灾后一直在家,每日里与我务农,日子过得清苦些,却也安稳。可好景不长,去年秋季,官府突然征兵,要求每家每户必须派出一名成年男子服兵役,父亲叫我照顾好咱俩,代我去了。去年冬天齐军攻宋,父亲年老体迈,在路上又染上了风寒,这一去便不曾回来。”徐慎行再度跪倒,“哥,我对不起咱爹呀!”
徐慎之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如遭五雷轰顶,只感到两眼发黑,身子摇摇晃晃,两脚发软站立不稳。
先前进村之时,孔宣说村里并无青壮年男子,他还未太在意,现在想来,都是被强征了去充军。
“真人!”孔宣见他摇摇欲坠,立马将他搀住。
徐慎之心中悲痛万分,半晌之后才缓过神来,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徐慎行,哀声道,“此事错不在你在我,我这些年在外四处漂泊,不曾顾家,不孝的是我。”
“父亲走后,娘又想你,整日以泪洗面,不成想患上了眼病,无钱可去看郎中,最终双目失明,”徐慎行提起袖子抹泪道,“我本想南下去寻父亲遗骨,又担心咱娘再出意外,便不得离去,只能日夜盼你归来。”
徐慎之闻言转身,抱住了还在哭泣的徐柳氏,哀声道,“娘,孩儿一定会找到父亲的遗骨。”
此语一出,徐柳氏哭得更加伤心,徐慎之只能一边哭泣一边安慰自己的母亲。
半晌之后,待徐柳氏止住了哭声,冲徐慎行交待了一句,“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言罢,叫了孔宣出门。
“哥,你去哪里?”徐慎行追出门来。
“给父亲报仇!”徐慎之应了一声,对孔宣道,“跟我去州府府衙。”
孔宣变身金雕,令徐慎行大为骇然。徐慎之乘雕北飞,进到州府,直奔府衙。
他当年被金人押解北上之时经过州府,也去过府衙,府衙并不难寻。
府衙外的街道上有不少过路的百姓,见得徐慎之乘巨雕而来,骇然失色,纷纷后退。
待徐慎之落地之后,孔宣变化人形,那些百姓再惊,大喊着,“妖怪!”向四周逃窜。
“你去买一盘麻绳来!”他冲孔宣交待了一句,阴着脸走进了府衙。
此时府衙大堂内并无一人,徐慎之穿过大堂,直奔庭院。
院内有不少护院,见得徐慎之进来,大喊道,“哪里来的野道,还不快快滚出去!”向他扑来。
徐慎之此时怒火中烧,也不答话,施展大开碑手迎向众人。
这些护院虽习有拳脚功夫在身,却也只是些粗浅武艺,岂是徐慎之对手?不是被他击碎了六阳魁首就是被震断心脉,顷刻之间,遍地横尸。
他并没有忘记王文卿的教诲,但人皆有亲近疏远之心,死的人是他的父亲,叫他如何平心静气。
院中打斗的动静惊动了府中所有人,纷纷跑出来看发什么了什么事。一看之下,骇得魂不附体。
“刺史今在何处?”徐慎之厉声冲众人发问。
“杀人了!”一个丫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尖叫出声。
“贫道此来只为找此间刺史,与尔等无关,谁再大声喧哗,休怪贫道无情!”徐慎之再次冷喝出声。
喊过之后,那丫鬟立马闭嘴。
“刺史今在何处?”徐慎之冷眼扫视众人。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无一人敢答话。
“贫道数三个数,要是没人告诉贫道,贫道就杀光你们所有人,”徐慎之沉声道,“一。”无人答话。
“二。”片刻之后,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