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落葵微怔,惊喜道:“洞里族莫非是昼伏夜出的么。”
“不错。”望月砂点了点头,不明就里:“你要干嘛。”
落葵微怔,有些走神儿,片刻之后,她转过头去,尽量让发髻靠近了望月砂,压低了声音道:“你转过来,把我头上的簪子咬下来。”
望月砂愣了一愣,艰难的转过头来,正好望见落葵发间的梅花簪,迟疑道:“这,繁姑娘,男女授受不亲的,不大好罢。”
落葵低声道:“你还想不想跑了。”
望月砂迟疑片刻,艰难的扭转身子,身形扭成了个诡异的姿势,凑到发间,张口将那簪子咬了下来,簪子有些硬,有些凉,衔在口中,他嘟嘟囔囔的说不出话来。
落葵发髻散了下来,遮住半边脸庞,轻声道:“吐出来,别吐太远,我够不着。
望月砂吃力的喘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发簪吐出来,啪嗒一声,那簪子正好掉在了枯草窝中。
落葵转头望了一眼,一点点挪动身子,一边挪一边道:“望月砂,你动一动,对,往那边去,躲远些。”
挪了半响,落葵终于伸手拿到了发簪,紧紧握在手中,将发簪的另一头塞到望月砂手中,低声道:“捏住了。”
她使劲往外一拔,簪子应声分成了两截,一截在望月砂手中,而簪头在落葵手中,白惨惨的微光闪过,竟是一枚锋利的簪中刀。
望月砂并不知道这发簪中的玄机,只依旧不明就里道:“繁姑娘,你的劲儿可真不小,好端端的簪子,掰断了割绳子么。”
落葵不语,只紧紧攥住簪头,在背后摸索着,一点点小心的割着绳索,片刻之后,绳索断掉,二人的手被松开,她松了口气,发簪在望月砂的眼前一晃:“望月砂,剩下的,就靠你的符箓了。”
望月砂笑道:“繁姑娘,你这可是个好东西。”
割断了腿上的绳索,落葵将簪子扣在一处,挽起发髻簪好,瞟了望月砂一眼,只见他的眸子又圆又亮,眸光坚毅,眉目间自有一番浩然正气,全然不是言语中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她在心中低叹,这是个有故事的男子,遂扬眸轻笑:“走罢。”
望月砂这才瞧清楚了落葵的模样,她虽笑着,可一双冷眸却半点笑意也无,冰寒至极,撩起长发后,一痕淡白伤疤盘踞在脸庞到脖颈,呈现出狰狞之态,不禁暗自唏嘘,这,是个来历不凡的姑娘,他打了个寒噤,忙点头道:“走,走。”
天光微白,四围寂静,那些洞里族人显然都已睡去,果然是昼伏夜出的习性,落葵二人胆战心惊的爬下藤梯,落在了群山环抱的山脚下。
直到此时,落葵才算瞧清楚了此地的模样。
这里的天是灰蒙蒙的,层云密布,可日头却出奇的好,虽只是天光微明,日头却穿透层云,如点点碎金洒落,群山高达千丈,直入云霄,在日头映照下,呈现
出绚烂的玫瑰色光泽,瑰丽无比,更加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山上遍布怪石与峭壁,却连一棵草一株树都没有,不见半点绿意。
依着山势开凿了一圈儿洞穴屋舍,家家户户门上皆悬着一般无二的青藤门帘儿,门前开一眼炉灶,尚有袅袅轻烟未曾散尽,烟火气十足。
此地竟是一处建在崖底的村落,落葵仰头望天,即便趴在山头往下望,也只能望到层云缭绕,看不出半点村庄端倪。也难怪洞里族人如此托大,竟没有安排半个人值守村落,这样的隐蔽之处,外人根本找不到,也的确无需值守。
落葵巡弋了一圈儿,并未找到离开村庄的出口,也未瞧见田地牲畜之类,不知住在此处的人,靠着甚么生活,转头冲着望月砂低声道:“从哪出去。”
望月砂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是今日莫名其妙的就到这了。”
落葵眸光冷然,继续环顾四围群山,暗自念叨着,总不能要爬到山顶才能离开罢,那可真的是会出人命的。
“叮当,叮当,叮当。”不远处传来一声声轻响,不停在山间回旋,悠悠荡荡,像是微风拂动无数玉珠,发出的清脆之声。
二人忙循声望去,只见半山腰上悬挂一副巨大的珠帘,曳地轻响,硕大圆润的玉珠晶莹剔透,日头在珠帘上流转,五彩光芒似水波荡漾。
晨风拂过,珠帘微动,叮当作响,露出珠帘后头的一线明亮白光。
此时村民皆已入睡,杳无人声,那叮当之声清脆入耳,传的极远,
落葵二人对视一眼,踮着脚尖儿,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已足够小心谨慎,可没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