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瑶一路上头也不回,快速离开了老夫人的院子,直到离那里远远的,哪怕回头也看不见,方才松了口气。
绮玉在后面追的气喘呼呼,“小姐,您怎么……”跟后面有凶兽追一样。
两条腿走的比她跑的都快!
钟离瑶一边等她,一边用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渍,随口扯谎道:“我想起那只小鸟还没喂,怕给它饿着了。”
绮玉终于追上她,闻言纳闷道:“可我记得含烟给它撒了把谷子。”
“它不喜欢吃。”钟离瑶顺势承认,迷惑她的思维,“在哥……兄长为它寻到新的主人前,我得把它养好了。”
适才用膳,祖孙俩竟真将她带偏了,脱口而出还是唤了句“哥哥”,再改口反倒惹绮玉笑了,她也跟着打趣:“小姐这是还不肯原谅小侯爷呢?”
钟离瑶抿了抿唇,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至少身边人得明白她的想法。
“我不是在置气,也没有责怪兄长。”她冷静又认真的说,“长安的风言风语传不到我耳朵里,但绮玉,你肯定听到过不少。虽是清者自清,可到底人言可畏,我不想连累他的前程。”
绮玉倒没辩解,只是难掩惊讶:“原来小姐您都知道,怪不得这次……”
长安城那么大,可贵人圈的谣言却从来都不经传,一点风吹草动都能闹的满城风雨,何况是她这种在漩涡中心的人。
质疑钟离瑶身份的人从来都不只一个侯夫人,只是当年昭勇将军曾亲口承认过,如今将军府没落,又死无对证,剩她一个独苗,没人能证明她是假的。
后来她被侯府收养,这一家人又对她好的过分,连成弗居那等出世之人都将她视做掌中宝,难免遭不少人嫉妒。
背地里,有关她的谣言,层出不穷。
之所以传不到她耳朵里,是因为侯府中人怜惜她,以及老夫人私下的命令,他们其实抓到过不少造谣的人,但是没用,永远都有人见不得她好。
嫉妒,真是毫无来处,又是人之本性的情绪。
“兄长等了三年,今岁就要参加科举,怎能再为我的事情操劳?如今我与兄长保持距离,对我对他都有益处。”钟离瑶淡淡笑道,“听说族里的长老们有意为兄长再订一门亲事,我这也正在相看人家,绝不可传出闲言。”
那些关于她的谣言里,自然也有一些掺杂成弗居的,甚至是与风月挂钩,只不过刚一露头,就被雷霆手段压了下去,毕竟是一族之长,不容诋毁。
而她,就没那么重要了。
“小姐说得是。”绮玉再次被她的一通大道理说服,“奴婢日后定当谨记。”
钟离瑶满意的点了点头,“所以,你以后也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若是传到了母亲耳朵里,又少不了一顿气恼。”
“好,那小姐现在要去买些鸟食料吗?”绮玉看了看天色,今日倒不晒。
入了三月,越来越暖和了。
“行。”钟离瑶正愁找不到借口躲出去,“那还劳你去跟母亲知会一声。”
女儿家不如儿郎自由,后宅女眷出门,皆要求得主母的允准,所幸她出门不多,侯夫人也懒得费心拦她,顶多讥讽两句,心情好还会给她多派两个护卫。
绮玉去禀,她更不会为难。
毕竟这府里上下谁都知道,她乃是老夫人的人,多多少少会卖两分面子。
果然,她自己也清楚这一点,闻言点了点头,叮嘱道:“小姐先回去休息一会儿,待备好马车,我再去唤您。”
“嗯。”钟离瑶压着笑意应下,目送绮玉拐去另一条小道,眼见四下无人,嘴里哼起欢快的小调,悠悠向前迈步。
她心里不禁感叹,还是一个人的时候更自在,这侯府根本就是一座大鸟笼,早晚有一天,她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再也不用仰仗他人鼻息存活。
只可惜这好心情还是没能维持太久,路过后花园的时候,钟离瑶见满园鲜花盛开,经花香吸引,特意绕道了其间了小路。
不曾想,碰到了一个人。
对方一脸高傲的向她走过来,钟离瑶却不得不屈膝行礼,再一次戴上假面,笑容以待,“臣女拜见昌颐郡主。”
昌颐郡主,乃常宁长公主之女,是王室宠儿,又有长安第一贵女的美名。
跟她,是天上地下的两种人。
可偏偏,昌颐郡主思慕的人是成弗居,那家伙就像待她是义妹一样,待昌颐郡主也仅仅是表妹,甚至不如她。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