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州,莱阳皇宫。
礼部各司,内侍各员。忙的四脚朝天,如火如荼。
“快,快,快,快把道上的积雪清干净,那三位爷快到了,赶紧准备着。”
皇城外门,一名老太监,操着那老成的公鸭嗓子,急切的吩咐着手下一众小太监。
这些个小太监,多不过十七八岁,小的约摸十二三岁,也还不到。
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不曾想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依旧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
或许,死在皇宫中,是他们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事。
皇宫也好,市井也罢,不过就是换一个地方,吃人不吐骨头罢了。
君不见,皇城内外,红墙金瓦,砖似白玉,柱镶金边,一砖一瓦,皆显富贵。
君不见,穹顶之上,宝石斑斓,阳光之下,五彩缤纷,一点一滴,说尽权势。
君不见,金銮殿里,光鲜亮丽,遍地黄金,满墙美玉,一分一毫,透露奢华。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寸寸民脂,处处民膏。
上元门外,远远望去,一年轻的身影,推着轮椅,徐徐而来。
“哎呦!宣王爷,您来了,老奴这厢有礼了。”老太监满脸微笑,热情洋溢的迎了上去。
“徐公公,经年未见,还是这么健朗。”
“托您的福,老奴这副贱骨头,还能在殿前伺候几年。”
“呃,这位是?”徐公公打量着推轮椅的年轻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是义子高平,小字千乘。如今在背嵬军中,做一校尉。”
“晚辈高平,见过徐公公。”高平以一校尉之身,对一阉人施礼。
“折煞老奴了,折煞老奴了。哎呀!真是器宇轩昂,一表人才啊。”
老太监一把将高平扶起,双眼之间满是欣赏,仿佛是自己的义子一般。
“这天寒地冻的,还有劳公公在城外等候,小王实在过意不去啊。这些个不入眼的东西,给公公添杯热茶。”
话音未落,高平已从袖筒中摸出一张银票,悄悄的递了过去。
“哎呦,王爷,您跟老奴还这么客气。”这话说的和他接银票的动作,一样漂亮。
“哎!你们两个过来!”
两个低头扫雪的小太监,听得他的召唤。慌忙撇了扫把,一溜小跑,跪于面前。
“见过宣王爷,高校尉。”
一听王爷在前,这两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吓的浑身发抖。膝盖为足,挪到高炅面前,磕头如捣蒜。
“你们两个,小心的伺候王爷进宫。”徐公公板着脸,颇具威仪的对两个孩子说道。
“王爷,老奴要事在身,不能迎您进宫了,您赎罪。”瞬间又换了一幅赔笑的面孔,向高炅父子赔礼道。
“徐公公,我和平儿进宫就行了。何必劳烦,这两位小兄弟。”
“这俩小子,进宫不久。能伺候上王爷,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你们俩还杵着干嘛,没看见高校尉推着车嘛?”
两个孩子刚进宫,哪见过这般大人物?愣在原地,实属正常。
老太监这一声断喝,吓的他俩踉踉跄跄的起身。跌跌撞撞的接过檀木所制的轮椅,步履稳健的往皇宫走去。
莱阳皇朝的皇城布局,仿大兴城所建。
高氏一族,为彰显其一统天下之伟业,遂以“大业”为皇城命名。
内坊所居,皇亲国戚,元老重臣。
上阳坊所居,三省六部,尚书侍郎。
外坊所居,黎民百姓,芸芸众生。
此三坊,层次分明,等级明确,构建起皇权的根基。
内坊,进上元门,便是朱雀街。
一条朱雀街,纵穿皇宫,将其分为对称的东西两市。
入的东西两市,便已到皇城核心。皇宫境内,若无皇帝传召,或特殊身份,任何人不得入内。
“往前便是西市,按照制度,内侍不得进入东西两市,两位就辛苦到这吧。”高炅眼见两个孩子即将越界,好意的提醒到。
小太监耳听于此,吓的拜服于地,叩谢不止。
“有劳两位送小王至此,平儿......”
高平即刻从袖筒中,摸出两锭银子,双手递到二人的面前。
这等美事,两个小太监,做梦也不曾想到。两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伸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