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猛这才放下心来。
众人登船,又扬帆起航。
终于抵达江陵,诸葛邪怕鼓桴吓坏百姓,在偏僻之处靠岸。留胡不二等人在岸边宿营,诸葛邪和杜云入江陵城去。
城中多了一座征西大将军府,桓温因功开府,仪同三司,朝中与可与太傅、太尉比肩,外镇荆州,都督兵事,权势一时无两。
诸葛邪、杜云来到府前,见这门脸还没刺史府大,只是戒备森严。
未及通报,桓熙已迎出门来,头戴小冠,锦袍金带,神采奕奕。
原来,他们的战船刚刚抵达,就有人报知府内。
桓熙先给杜云作揖:“啊呀,安之,愚弟终于得以重逢!”
杜云赶紧扶他,笑道:“伯道,杜某惭愧,今日有幸,能与你相聚。”
桓熙又朝诸葛邪拱拱手,说道:“长史别来无恙。”
诸葛邪拱手说:“见过少将军,一别数月,将军风采更胜往昔。”
桓熙听了,一乐,说道:“借你吉言。”
请两人入内,于偏厅茶叙。
杜云问道:“未知大将军何在?”
桓熙说道:“家父往襄阳去了。”
杜云说道:“可惜未能拜见。”
桓熙笑道:“诶,来日方长,安之可留在江陵。”
杜云说:“我如今正要游历江湖,无心久留。”他思念师父,却不明说去处。
桓熙说:“安之只想偷闲,未免不合时宜。如今大晋国力日盛,而石赵内斗不休,攻守之势互易。有志之士无不摩拳擦掌,以图建功立业,安之就不想一展抱负。”
杜云淡淡说道:“伯道说的是,可惜我素无大志。”
桓熙说:“以安之武略,不应荒废,不如入此幕府。”桓温身为大将军,开府治事,幕府中所属官吏可以自行任命。
杜云拱手说:“多谢伯道好意,我确实无意为官。”
诸葛邪说道:“少将军,安之身为外戚,倘若朝廷真要用人,自会起用,若非如此,也不必在意。”
桓熙听他有弦外之音,问道:“此话怎讲?”
诸葛邪说:“以安之的功劳,本可封官,但朝廷却只赐爵,试想这是因何?”
桓熙说道:“只因安之不愿做官,因此家父才给他讨了爵位。”
诸葛邪摇头道:“话虽不错,大将军表功之时确实只为安之求爵,但封官与否,任职何地,全凭朝廷做主。”
桓熙皱眉道:“这是何道理?莫说益州正在用人之际,我荆州也缺良将。”
诸葛邪食指摸了摸唇上胡须,说道:“京中之事,我等还是不要妄加揣测。”
桓熙被其点拨,心想:“莫非圣上对外戚有所忌惮?”又对杜云说:“安之不愿做官也罢,只恨韶光荏苒。”对侍从说:“快将那青骢马牵来。”
侍从得令,过了一会儿,牵来青骢马。
桓熙拉着杜云出门,站在台阶上指着青骢马说:“安之看此马如何?”
杜云哪会相马?只见这青骢马皮毛油亮,身体雄健,敷衍着说道:“好马,好马。”
诸葛邪在旁观而不语。
桓熙走下台阶,摸着青骢马的脖子,回头问道:“听说此次伐蜀,安之军中有一巨人,万夫莫敌,我倒想见识见识。”
杜云说:“哦,那巨人就在江边,虽说不上万夫莫敌,确实壮硕有力。”
桓熙笑道:“那我等这便去江边。”
杜云正待答应,却被诸葛邪插嘴道:“我等一路奔波,目下连饭都没吃,方才只顾着说话,现在只觉得肚饿。”说着,摸了摸肚皮,又问杜云:“安之要去江边,不妨多喝点茶,聊以充饥。”
桓熙一听,面色有愧,忙说:“诶呀,是我怠慢了。”对侍从说:“还不快去生炊,备下酒肉?”
侍从急急去了。
杜云挠了挠腮,心想:“今早明明用过饭,征夫何故说谎?”
于是将马留在院中,三人再回堂中就座。
桓熙果然问起鼓桴高大几许,如何有力。
杜云一一作答,只说的眉飞色舞。
诸葛邪尤嫌不足,又添油加醋一番,只说得鼓桴犹如天神下凡。
越聊桓熙越有兴致,只觉得鼓桴就是个宝物。
转眼大半个时辰过去,酒菜已经备好,堂中摆下宴席。侍从在侧,给三人斟酒。
桓熙端起酒杯,对他们二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