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好了,不好了!”随着惊恐嘶哑的叫喊,一个士兵突然闯了进来,扑倒在地,“城北的粮仓起火了!”
“什么?!”苏峻惨叫,霍地站起,差点摔倒,“裴卿刚让我加派了一支守卫!”
他瘸着腿往外跑,嘶声喊叫着:“郭将军呢?!还不快叫郭将军救火!”
“郭将军已经带人去了!”
郭彰是苏峻攻下庸城后委派的城防治安总长。√
大开的门外,映出了城北方向赤红的天空,裹着浓烟的火光冲天而起,茫茫夜色被火红壮丽的光芒照亮,连星月都黯然失色。
苏峻一瘸一拐的身影在几名侍卫护持下,很快消失在门外火光的方向。
朝霞般的赤光透进来,照在室内苏葭湄微带酒晕的脸,慢慢地,她的唇边绽开一个妖艳如花的笑意。
侯将军,好样的!
前几日,某天,苏峻刚踏进苏葭湄房间,见苏葭湄背对他趴在床,不知在干什么,姿势非常诱惑。
他真想扑过去从后面侵犯她,但霍荻守在门口,他不敢造次,于是悄悄来到她身后,轻轻拢住她的腰,“湄儿在作甚?”
她推开他,娇嗔道,“哎,三叔,别闹,我在给你裁衣呢!”
苏峻低头一看,原来她趴在床是在画样,准备给他做一件长衫,感动顿时如潮水般涌来。
“三叔迟早要称帝,届时衣衫都得绣金龙才威武呢。”苏葭湄纯真的大眼睛,崇拜地仰望苏峻,“李元秋最擅女红,在玉井山时她教过我平金绣,可惜我笨,没学会。三叔,能不能让元秋过来一趟,我好向她请教平金绣,给三叔的衣衫都绣金龙。”
苏峻大喜:“好,好,我这派人去把李元秋找来。湄儿,辛苦你了!”
……
午后,李元秋来了,苏葭湄关了门窗,和李元秋说了很久,李元秋频频点头。
末了,李元秋满目坚定看着苏葭湄:“夫人放心,在玉井山时我们这些苦命的女俘多得夫人庇护。括廓尔打我的事,幸得夫人禀报汗王,后来我挨打的次数少多了。
为夫人效力本义所难辞,何况现在的夫君对我如此好,我也希望他能及时弃暗投明。再说,既然霍荻去劝降葛将军了,我夫君过去曾是葛将军的副将,岂有不附其骥尾之理……”
苏葭湄一听李元秋会用“附骥尾”的典故,知道自己没看错人。当初苏葭湄在玉井山常召集女俘们,了解她们每一个人,关心她们的生活。
那时,她发现,除了柳书盈,这批女俘只有李元秋颇通诗书。当时她觉得,李元秋跟括廓尔那种粗人,根本是埋没了。
苏葭湄颔首道:“元秋,你们于国有功,叶江州会为你们表皇,保你们一世富贵。”
第二日,苏峻刚踏进苏葭湄寝室,忽然一眼看见床一只衣袖边缘绣的金龙。
虽然还未绣完,但已经绣好的部分,龙须飞舞,龙爪威猛,一片片龙鳞栩栩如生。
苏峻震撼而惊喜地捧起来看,赞道:“湄儿,这是你的手艺?”
“都是元秋手把手教的,还未完成,明日还得请元秋再来一趟。三叔,这金龙威武生猛,多么像你啊!等你打败梁军,南面称帝,一定要穿我亲手绣的龙袍哦!”
“好,好,没问题。”苏峻心花怒放,揽过苏葭湄,“唉,纵使南面称帝,没有皇后,这江山也是寂寞。”
“三叔怎会没有皇后?”苏葭湄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湄儿还不懂三叔对你的心吗?”苏峻俯首凑近,气息喷在她脸。
苏葭湄偏过头,眼底闪过厌恶之色,连忙垂睫蔽住,“三叔,我知道的。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被我父亲旧部知道,只怕他们不会为你效力了。若是他们倒戈,三叔的帝业岂不毁于一旦?三叔,来日方长,等你龙飞九五,奄有天下,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你的,你想要谁还不容易……”
“全天下的女人里,三叔只想要湄儿!”苏峻在她耳边暧昧腻语,试图将她揽进怀里,门外突然响起霍荻的咳嗽声。
苏峻只好放开手,心里恶狠狠地咒骂。
第二日,李元秋又来了,给苏葭湄带来了好消息:“夫人,侯将军愿意为你效力。你有何吩咐,我们夫妇愿为你赴汤蹈火!”
苏葭湄大喜,告诉李元秋:“城里都是苏峻嫡系,侯将军麾下太少,咱们现在还不能大张旗鼓。
今天我听见裴闻初让三叔加派粮仓守卫,三叔好像准备调周顺义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