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还让我带一句话,说庸城粮仓走水了。
”泽阿依等他们笑声稍歇,继续道,“苏峻已经派人去催粮,夫人听见苏峻的谋士让他改走一个什么镇,不要再走以前那条粮道。”
“到底是什么镇?说确切一点啊!”勒内蹙眉喝道。
泽阿依一跺脚,“汉语的地名很难记嘛!”
“好好想一想!”勒内吼道。
“好了,勒内,不要凶她。”奕六韩扬手制止勒内呵斥泽阿依,“我正在发愁怎么诱敌出城,泽阿依给我带来了好消息,此功至伟。至于粮道,这样,泽阿依,我让这位皇甫先生说几个地名,你听一听看你能不能回忆起来。”
奕六韩转向皇甫先生,“你把几个有可能是苏峻粮道的地名说一说,说汉语行。”
皇甫先生走到帅案之后巨幅地图前,拿起藤木杆,指点着问:“来凤镇?”
泽阿依摇头。
“白坡镇?”
“对!对!”泽阿依激动地喊,“是这个白坡镇!”
“你确定?”勒内不放心地追问一句。
“确定确定!是这个!”泽阿依头点得像小鸡啄米。
奕六韩看着皇甫琛,“先生觉得呢?”
皇甫琛用藤木杆指点着地图,“将军请看,斥候探到敌军的两个屯粮点,蒙县和武平郡。如果从蒙县运粮,走修容道下来,可以直达庸城,如果改道,那么除了修容道,还有这条路,走这条路必经来凤镇。所以我刚才最先问是不是来凤镇,既然不是,那么苏峻应该是向武平郡催粮,从武平郡下来,若不走竹岗山,只能走白坡镇了。”
“好,这个消息派人去告诉房陵县的郑将军,让他带人去劫粮,咱们负责拿下赤城!”
这晚,奕六韩布置战略直到深夜,解散后,勒内去阿部稽寝帐里搬洗漱用具和寝具。
勒内自回营一直都跟阿部稽同帐起居。
勒内是孤身回营,那时亲兵们都还未放回来。阿部稽知道勒内武功弱,是以让他睡在自己身旁,以便若有敌人进攻,可以保护他。
兄弟俩每日同榻而卧、抵足而眠、同案而食。
奕六韩拨给阿部稽部分人马,让阿部稽独立统帅一营。阿部稽每日都在营巡视,勒内像影子般跟在他身后。
现在女人们回来了,亲兵们也回来了,阿部稽便让勒内搬走。
勒内一边收拾卧具,一边跟阿部稽开玩笑:“我今晚有女人可以爽了,你咋办?要不,我借一个给你,反正我有两个。”
阿部稽登时大怒,将被褥、枕头、毯子一股脑向勒内扔去:“少开无聊玩笑!兄弟的女人,我想都不会去想!快给我滚——”
勒内一边忙不迭地接住,一边哈哈大笑。
抱着一堆东西走出阿部稽寝帐,泽阿依和兰茵站在帐门边来帮忙拿。
去勒内寝帐的路,泽阿依噘嘴对勒内道:“夫君开玩笑太没分寸了,妻子哪能借?”
勒内笑:“阿部稽长得那么英俊,人又那么优秀,只怕看不你们俩。”
泽阿依奉承道:“在我心,没有人夫君更英俊,更优秀。”
“嘁——”勒内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
泽阿依哪里知道,在勒内心,是她和兰茵加起来,都不一个阿部稽。
贺若部夜袭那晚,阿部稽正在马场当值,那时阿部稽母亲早已病故,但父亲尚在,他没有回家去救父亲,而是冲到工奴群落来救勒内,阿部稽父亲死于那晚的夜袭。
后来野利部灭亡,又是阿部稽来救勒内,带着勒内一道逃亡。
勒内的命都是阿部稽给的,一两个女人又算什么。如果阿部稽想要,他必双手奉,甘之如饴。但正如他所说,这两个女人,哪里配得阿部稽。
到了入寝时间,泽阿依搓着手兴奋道:“夫君,今晚我和兰茵谁侍寝啊?”
勒内一指地面:“你们都给我睡地,今晚我谁也不要!”
“我今天带来重要军机,立了大功,夫君怎么还如此对我?”泽阿依噘着嘴,老大不高兴地在地毯躺下。
“你只不过是带话的,都是苏夫人的功劳!”勒内斥道,“而且你带话都带不好,那个白坡镇你要是给我记错了,看我不杀了你!”
泽阿依吓得缩进了被子里。
只有一床被子,兰茵默默地在泽阿依身边躺下,可怜巴巴将被子扯过一角,勉强盖住自己。
或许是从庸城一路过来太疲倦,两女很快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