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峭的山林从眼角两边迅速划过,逐渐模糊,变成一片又一片起伏的草坡。
一颗心在急速的奔驰剧烈地颤抖,疼痛得几乎要裂开。
仿佛又回到那年夏夜的篝火舞会,他到处寻找歌琳。自从他在贺若部夜袭救了她,他们成了好朋友。可是他一直不敢表白,她是高高在的公主、是美艳绝伦的草原明珠,他只是一个汉人贱奴,虽然提拔为可汗的侍卫,然而公主对于他来说,依然是望尘莫及的。
草原部落的篝火舞会有个习俗,舞会只要男女相悦,马一起钻到草丛里成好事。他害怕歌琳被别人带走,那种惶恐和害怕,简直要把他逼疯。
他发狂地策马奔驰,掠过一片片草坡,但凡看到有男女成对,心里会一咯噔,生怕那是歌琳。
他在心里狂喊:让我找到她吧,找到她了我表白,不管结果如何,这次我一定要对她表白!
最后,他终于在仙女湖边找到了歌琳。
她喝多了,坐在湖边像个孩子放声大哭。
他冲过去将她搂入怀抱,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似乎只要一松手,他又会找不到她了。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对姑娘表白。
对方是部落的公主,而他只是一名侍卫!
紧张、甜蜜、慌乱,种种无法形容的心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月色溶溶,夜空似盖,笼罩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天一丝云都没有,月辉如轻纱般洒下,每根草尖都闪烁着清冷的月光。
湖边有流萤盘旋,碧光点点,绕着她的发际飞舞。
他将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浓密蓬松的深棕色卷发,将手cha
激n她的发丝慢慢梳弄,梦呓般的低声细语:“公主……歌琳……我叫你小歌,可以吗?”
未听到动静,那么是默认了,他心一阵狂喜,“小歌,我有个建议,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他紧张地咳嗽了两声,“咳咳……是这样……像你这么野的性子,若是嫁到其它部落去,肯定得带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对吧?不然,惹出祸来可怎么得了。
你有没有考虑出嫁时,带哪些侍卫呢?你觉得我如何?你看,我曾救过你,武功还是不错的。
而且我对你又很忠心,次你让我帮你揍拔细部的世子,我不是帮你揍他了么……”
糟糕!话都说出来了,他才突然觉得不妥。
草原五部一直互相通婚,每一部的公主都会成为另一部的可贺敦。他这表白其实是很现实的,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心里顿时忐忑起来。
半晌没听到她回应,他紧张不安地轻轻扳起她的脸——月光映照下,她肌肤光洁、五官精致,美丽的脸庞似乎在发光,卷翘的长睫密密地合着,随着她深长的呼吸轻柔地扑扇。
他深吸一口气:小歌真美,她睡得这么熟,我偷偷地吻她,她应该不知道吧。
这样一想,他大着胆子吻了吻她的额头,她肌肤淡淡的奶香让他灵魂都颤了。
索性又吻了吻她的鼻尖,她温热的呼吸拂在他鼻端,令他心旌摇荡、魂酥骨软,再也把持不住,吻了她花瓣般饱满鲜艳的红唇。
醇酒的气息融着香甜的奶味,溢满了他的唇齿。
夜风吹得仙女湖边的芦苇沙沙地响,月光映着粼粼湖水漾动,仿佛一个悠长、深邃的梦境。
那晚,他将她抱回王庭,她一直迷迷糊糊未曾醒来。
第二日,他到王庭当差,一整天都没有见到她。傍晚王庭侍卫解散,这晚不该他轮值,他到公主帐去找她,谁知她的nu
nu说她自己一人骑马出去了。
他有些失望,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有见着她,失魂落魄地回他和阿娘住的药帐。
王庭到药帐区有一段距离,时值初夏,暮色降临,一座座毡房升起袅袅炊烟,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像大海一样深沉而壮阔。
天空很低,苍穹如盖,晚霞浮在周围,直属可汗的牧奴们正赶着成百千只羊,像一股股白色波浪,融入了夕阳深处。悠扬旷远的牧歌,飘荡在天地之间,像是太阳沉落后,那久久不散的金色回音。
“喂,小子!”
他听到有人故意粗着嗓子喊他,尽管声音假装得很粗,却掩盖不住那本来清脆亮丽的音色。
他的心脏猛一跃动,蓦然回首。
她劈腿坐在一片草坡顶,浓密的卷发披散着,像一件深棕色大斗篷罩住整个身体,只从其拈出两绺,编了两个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