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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苏葭湄扶着椅子扶手起身,艰难挪过去扶住奕六韩另一边臂膀。
“我没事,父亲。”奕六韩坚决地推开父亲,抹了抹嘴角血痕。
“是不是被顺天太后的侍卫打伤了?爹以前告诉我,九华派的武功极其阴毒,不留疤痕,却能伤及肺腑。”苏葭湄泪眼婆娑地担忧道。
叶振伦被儿子推开,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保持着拥抱儿子的姿势,颔下花白的长须微微颤栗。
半晌才仿佛全身无力般缓缓垂下了手臂,按在桌角。
听到苏葭湄的话,长眉一振,神色转阴沉,“果真?你二姐竟对你下如此狠手?”
叶振伦沉思片刻,眼凝了一层寒霜,“三郎,你放心,顺天太后那里,为父会给你讨个说法。我先让人请太医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父亲。”奕六韩摆摆手,“我已派亲兵去请帕姨——是给修鱼看病的野利药奴。让她给我看看行了。”
叶振伦被深密皱纹包裹的眼里,似有失落之色——他能明显感觉到儿子的疏离。
他什么也不再说,转身负手望着窗外。花白的长髯随风飘拂,背影透着说不出的苍凉和落寞。
“父亲,那我们告辞了。”
苏葭湄扶着奕六韩的胳臂走出叶振伦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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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后,帕丽到了。
她先给玛吉拿了一会脉,确定是喜脉之后,才为奕六韩诊脉。
这一拿脉,用了很长时间,长到整个屋子都笼罩着紧张的空气,仿佛气流都冻结了一般。
奕六韩本人面朝下躺在床,露o
露的背部都是纵横交错的鞭痕,洒了黄褐色的药粉,伸出一只手臂搭在脉枕,由帕丽给他拿脉。
令姬搁在膝头的手不停地绞着丝帕,满面担忧。
玛吉紧张的目光在帕姨的脸和手来回逡巡。
两个侍女书盈和银屏站在女主人身后,亦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帕丽和奕六韩。
唯有一个人,神情十分微妙。
——苏葭湄看着竹帘筛下的光影,神思恍惚,目光幽远,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时空深处。
深秋的荒村小院,衰草瑟瑟,无星无月,漆黑如死。
“你怎么了?”黑暗,她声音冷静,依然以“你”相称,不肯叫一声“爹”。
“我了暗器,有毒。你把火折打亮,我服一粒薛神医的药。”
突然燃起的火折光亮里,她看见爹的脸呈现着可怕的紫黑。
她突然慌了,举着火折的手直发抖。
爹会死的,爹死了,她该怎么办?
她已经没有母亲,没有父亲,也没有家了。
“别怕,小湄,如果爹死了,你还有夫君。”
“夫君?”
“爹早为你找好了夫君。”
“是爹这一路说过的徒弟吗?”她其实早猜到了。
“小湄放心,我这徒弟重情重义,必不亏待你。”
“那可不一定。世最难测的是人心。”十六岁的女孩冷冷地说道。
“呵……”黑暗爹低沉的笑声如冰刃划过心头,“乖女儿,你说得没错。所以,你记住了。我给徒弟传授的内功心法,练到第十年会走火入魔,必须辅以独门导气之术。我把导气之术的要诀传给你,你记在心里。将来,他若对你好,你告诉他。一次只告诉他一招,只让他打通一处经脉……”
“小奕,你的脉象很怪,我有些拿不准。”许久,帕丽才斟酌着说道,“你是不是练什么邪门功夫了?”
奕六韩在枕微微侧过脸,“我一直练的是我师父传授的武功,没有练过别家功夫。”
帕丽蹙眉道,“可是你的脉象有点乱,像是有一股邪气在脉络间冲突。加之你有大悲在心,郁积于胸,邪气逆,便成咯血。”
“我最近的确觉得,练师父传的那套内功,似有几处经脉无法通畅,像是被什么阻住了。”
“修炼内功我也不懂。”帕丽说道,“我只是从脉象来看,你如今有邪气郁积肺部,我给你开几副药先服着。你最近要静躺,不要过于忧伤,还要节制房事,千万不能纵欲。”
“父亲本来令我闭门思过。”奕六韩指着自己的妻妾,“全都是孕妇,我哪里纵欲?”
帕丽写完药方,书盈去抓药,银屏扶着令姬回东厢去午休。
玛吉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