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清楚的话,那你知道道盟有什么厉害的功法吗?比如起死回生那种。”
“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有没有遇到过姓司马的人呀?”
“或者先办正事,咱俩要不分个工?”
“……你不会对上女子就成了哑巴吧?”
从长廊走到院中,对方一言不发,始终把她当空气。
作为死后三百年诈尸的活死人,苏倾河无亲无友,孑然一身,最讨厌的就是被忽略存在感。她杏眼一瞪,对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赌气往反方向走。
青洲府与凡间宅院构造相似,苏倾河在高楼回廊间瞎转了许久,却什么也没打听到。天色渐暗,洲府里外的仙凡纷纷回屋,在门窗上贴紧辟邪符,生怕遇上厉鬼。
月色清冷,风吹树叶哗啦作响,忆起前日夜晚的撞鬼经历,苏倾河再不敢胡乱溜达,只想赶紧回客房苟着。
路过小花园时,恰好看到面具男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不急不缓划线,淡金色的光晕沿着小径缓缓扩散开来。
布阵捉鬼,看样子的确有几分真本事。
苏倾河呆望了一会儿便觉得没意思,提着裙子溜走了。
约过了小半个时辰,苏倾河看着不远处忙活的面具男,陷入沉默。
鬼打墙了?
她果断面无表情转了个身。
又过了片刻,路痴本痴打南边回来了。
事不过三,顶着对方冷漠的视线,苏倾河飞快道:“我是想回客房,才没有故意接近你!”
面具男不疾不徐画毕最后一个符篆,丢开树枝:“客房在西府。”
“我知道啊。”
“此处是东。”
“……”
苏小郡主自小天赋异禀,学什么都一点即通,偏偏有个打死不肯承认的毛病——不认路。
“看什么看,我晚上吃撑了,想多逛几圈吐纳一会儿天地灵气再回去不行吗!”
男子轻嗤,不再作声。
既然绕也绕不回去,苏倾河踌躇片刻,干脆留在了满身辟邪灵玉的面具男身侧,试探往他跟前挪了挪,见他没吱声,又挪了挪。
杏眼不规矩地自下而上打量,最后凝眸端详起那对碧玉耳坠。
玉身细长,纹理细腻,虽然没有日色衬托,却依旧宝光流转。近距离感受,温和的灵力如涓涓细流般舒展开来。
碧玉仿佛对她有一种特殊的引力,苏倾河心神微动,忍不住在他身后悄悄抬起手,指尖即将触到那玉石之时,陡然正对上两道粲然又冷戾的目光。
苏倾河瞬间站直身子,假装好奇问:“这是除妖阵吗?”
对方不答,重新转过身,指尖缓缓掐诀。
人影模糊在夜色里,距离近了,他身上的沉香气味也更像司马宴了。
苏倾河呆了一瞬,刚想问出口,四周陡然暗了下来。
亭台楼阁的影子消失不见,袅袅笑声隔着青烟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个已死之人,一个将死之人,夜半不归,是赶着携手上黄泉路吗?”
惊叫压在嗓子眼,苏倾河慌忙往面具男身后一缩。
男子口中吟诀,翻手划出一缕剑锋般的焰影,灼火滚烫,眼神却极冷。
阵法瞬间启动,金芒以摧枯拉朽之势刺向前方烟雾聚集处,只听“轰”的一声,眼前障雾破开,一团猩红的虚影重重摔在地上,厉鬼哀嚎不止。
苏倾河顶着滚滚热浪抬头,有点发懵。
这么快就完成任务了?
面具男负手上前,长发乱扬,衣袍翻舞:“名姓,生卒年。”
金光收拢,被炎火绑缚着的厉鬼现出原形,用青洲本地口音,醉醺醺道:“俺叫柳肃,生于长庚四十二年六月初九,死于长庚八十九年正月十五。”
“死因。”
“唉,兔死狗烹啊。”
面具男从怀中取出白适给的玉瓶,把药液倒洒在地上,语调温凉:“可识得此药?”
厉鬼静了片刻,抬起血肉模糊的脸:“可不,药方还是俺们弟兄几个做的哩!用那妖蛇的血,一滴就够……”
千金难求的灵药瞬间全无,苏倾河看得一愣一愣,听厉鬼这般说,立刻把灵药摔在地上,头皮发麻。
这药果然有问题!
面具男又问:“制药有何目的?”
“贵人好像说是要……”厉鬼思索半晌,慢悠悠道,“重建玉京。”
面具男闻言,唇边漾起疏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