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的冷笑,挥手撤去法阵,厉鬼顷刻化作飞灰。
苏倾河悄悄吞了口唾沫。
她好像听到了大阴谋。
苏小郡主活着的时候,统领十洲的并不是道盟,而是建立玉京十二楼的神女棠川及其弟子。
神女陨落已久,重建玉京,那不就等于谋反?
……仙门的水,好深。
面具男从怀中摸出几粒玉棋把玩,掐诀幻出一线金光,顺着指引的方向径直往花园深处去了。
夜已深,苏倾河不敢单独行动,赶紧厚着脸皮跟上他。
山石背后,别有洞天,二人不知何时已出了洲府,到了后山。高树藤蔓粗壮,草木生得肆意,定是平日人迹罕至之地。
衣摆摩挲枝叶,发出“莎莎”的声音。面具男的步子迈得很大,苏倾河一路小跑才勉强跟上:“那个,你不是江湖散修吧?”
这种收放自如的阵法,肯定不是门外汉能自己琢磨出来的。
见他装哑巴,苏倾河掐着下巴,眉头微蹙:“可我记得旁人说道盟弟子除了医修,剑不离身——你的剑是隐形的?”
面具男额角青筋一跳,似是忍无可忍:“不识得路,小道消息倒知道不少。”
苏倾河自知戳到他的痛处,眼睛弯成了月牙:“认不认路表面上看不出来,有没有佩剑一眼便知。”
敢讽刺本郡主?来啊,互相伤害啊。
“……”好得很。
苏倾河立刻乘胜追击:“出门在外还戴个面具,你不会是被师门通缉了吧?刚刚你炸火花的那招其实我也会的,要不我们交流一下心得?对了,白天你都没有下水,不会是怕水吧?”
清亮的嗓音在静夜里尤其聒噪,面具男一时分神,波荡起尚未痊愈的内伤,重重咳嗽起来。
金光陡然灭了,周围只剩下冷白黯淡的月色。
血珠溅落,苏倾河担心污了衣裙,赶忙连连后退,冷不防踩上泥地湿泞处,脚底打滑,一个趔趄从斜坡滚下,重重撞在一块石板上。
“嘶,好痛……”饶是感官迟钝,这一撞也让她晕乎乎起来。
苏倾河揉着脑袋爬起,却见石板上青苔未遮盖处隐约露出复杂的纹样。面具男也留意到了异常,移步而来。
两人同时伸手,肌肤相触的一瞬,苏倾河猛地一缩。
对上男子幽暗异常的眼神,她慌忙把手掩在袖底,暗暗咬紧牙关:“看什么看,没见过冰肌玉骨的姑娘家吗?”
活死人体温冰凉,若是他怀疑就糟了。
面具男复盯了她片刻才偏过头,一手拂开杂草,一手捏着玉棋,沿纹理缓缓移动。
圆润的玉棋划过石板,好似刀子切开豆腐般容易。棋子停下,地面蓦地抖动起来,以石板为中心裂开一条接着一条道蛛网般的大口子。
坠入黑暗之前,苏倾河惊呼一声,果断拖住了面具男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