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无用,不如躺平。
不消半日,苏倾河已吃饱喝足,换上一身青裙,在两个女弟子的“护送”下乘青鸾抵达了景星宫山门外。
她从前只听司马宴讲过些许仙家传说,如今身临其境,才知这五城十洲,并非那人说得那么干瘪无趣,脸上不禁溢满惊羡之色。
石楼牌坊为五门七楼式,正中横梁镌刻“景星凤凰”字样,云纹衬地上,神态各异的浮雕呈等距排列,略有些风化痕迹。
作为非重量级人物,拜访道盟重地当然只能步行。两个弟子一路沉默寡言,将她送至结界内,丢下一句“稍待片刻”便匆匆走了,似乎在赶时间。
春山临远壑,水木自幽清。[1]
不一会儿,一个劲装疾服的玄衣少年御剑而来,他将重剑一收,冲苏倾河作揖:“在下景星宫亲传弟子晏明哲,奉命为姑娘引路,不知姑娘可有信物?”
苏倾河愣愣问:“什么信物?”
晏明哲一顿,似是从未见过这般不通仙门规矩的门外汉,解释道:“除却五城嫡系和亲传弟子,须有担保人提供的信物方可入宫,否则就要登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天阶,以证诚心。”
苏倾河指了指山门后不见尽头的层层石梯,艰难道:“那九千九百九十九,不会就是这个吧?”
晏明哲点头,眼中似有同情。
苏倾河石化。
那枚玉戒恐怕就是传说中的信物,她一时赌气,直接在路上就扔了出去,现在想找也找不回来了。
……那面具男为什么不早说!
“就不能网开一面吗?”
“私自放行者,禁足三月。”
“……”
苏倾河抓耳挠腮了半晌,突然想起什么,赶忙从袖里掏出一枚带钩,试探问:“你看这个可以当信物吗?”
这东西是她趁面具男没注意随手顺来的,凤首玉身,表面带着莹润的包浆,似乎颇有些年岁,但玉石内没什么灵力,称不上贵重。
最重要的是,这枚带钩和她当初送司马宴的几乎一模一样。若非如此,她早就想办法半途跑路了。
晏明哲一见此物,瞳孔骤缩,即刻唤来鸾鹤坐骑,端端正正又行了一个大礼:“请贵客移步栖梧院。”
凤栖梧桐,是景星宫的头等客舍。
苏倾河不知背后曲折,只道是蒙混过关了,又问:“你们公……宫主在吗?”
晏明哲神色微变,还是顺着她的话道:“世……宫主在紫极峰静养三日,不见外人。”
自长庚元年仙门四城成立道盟后,在道盟称“宫主”,便意味着不承认这个“世君”。
难怪这位姑娘要他这个亲传弟子来看管。
苏倾河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嘴上说着躺平,可不能真的放弃挣扎。面具男一看就是景星宫里头的大佬,既然对方让她三日后交代出根本不存在的背后之人,她想要活命,最好在这三日之内抱上“燕舞”宫主的大腿,谁能想到小姐姐竟然自闭了。
她盯着晏明哲的后脑勺,暗暗抿唇。
只有先打好群众基础了。
林间绿意霏微,二人从侧门步进正门,一路畅通无阻。
玉楼金阙低调奢华,遍染沧桑之色,随处可见深深浅浅的剑痕辙迹。
据晏明哲介绍,十洲原由玉京神女棠川管辖,神女陨落后百年混战,天下分裂为五城,直到长庚元年成立道盟,推举世君,如今才稍稍安定。
作为道盟之首,景星宫依玉京旧址而建,分东西二馆,西主东副,中被寒潭禁地分隔。西馆八面峰峦,终日积雪,正殿坐落在紫极最高峰,东馆则地势低平,供弟子历练并客卿暂住。
穿过游廊便至栖梧院。苏倾河将包袱随手一丢,隐隐约约听到墙外有喧哗之声,但被重楼遮住,不知是什么情况。
紧接着,又是一阵喝彩声。晏明哲也望向声源,流露出些许向往之意。
苏倾河忍不住问:“你们这儿今日有庆典?”
晏明哲:“今日是一季一会的句萌试,门内弟子均可互相切磋比试。”
本来他也应上台一展威风,却生生被苏倾河这位“贵客”拖住。
苏倾河眼神一亮:“走,我们去看看!”
晏明哲心中微动,还是按耐下来:“宾客未拿帖子观摩不合规矩……”
苏倾河冲他晃了晃带钩:“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有事我担着,你们宫主问,就说是我以性命胁迫,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