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安远山再也淡定不住了,当即高声阻止道。
大顺开国订立的制度,各地的奏章先送到尚书省,再交给门下省审议,最后由中书省递交宫内。
完全由安远山把持这一套流程的。
陈晓的目的很清楚了。
杀了一名当朝大学士,次相,又撤职了一名大学士,次相。
文官集团像一根被不断压缩的弹簧,退无可退,到达濒临崩溃,断开或者不顾一切反击的势头。
所以,他改为,要争夺宰相安远山的奏章披红大权。
安远山想都不想地拒绝:
“批红大权,是大顺的祖制,怎么能说废就废除?如今皇上龙体欠安,太子殿下还需要时间来磨练,此事万万不可行!”
陈晓也不会退让,淡然地道:
“安相,之前的奏章流程,都已经闹出西南行省叛乱的天大乱子,还不够吸取教训吗?”
“我大顺总共只有十三行省加上两京地区,在这么下去,统统都反了你才肯罢休!”
陈晓毫不留情地呵斥。
到了这个地步,安远山争锋相对地道:
“老臣领衔百官,在职责范围内处理政务数十年,并没有发生过纰漏,丁茂所说的还有待查证,殿下不能因为这一次只是有可能的错误,全盘否定老臣这么多年来的努力。”
“这个先例一开,从此以后谁还敢为朝廷办事?”
“你安远山一个人,就能代表天下的百官?”
陈晓呵斥道。
安远山怒哼一声,顶撞地说道:
“殿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天下从此才会不安了。”
“孤冒天下大不韪?”
陈晓冷笑着,甩袖转而看向了金銮殿上的群臣。
文臣中,没有人敢触这个霉头。
一个是打人打脸,杀人不眨眼的监国太子,一个是老辣的当国数十年的宰相。
这两人对峙,其他人就算了。
之前的周付玉,跟张姓的御史,已经证明了,不要自讨苦吃。
不过。
文官们绝不会赞成东宫司礼监收回奏章处理的大权。
这意味着,中书省,门下省等数个重要的文官机构被架空。
朝政处理大权几乎被太子夺走了大半。
没有了权力,还当个什么官儿?
而几个投靠陈晓的文臣,如户部尚书王贞吉,梁启庸等人,同样不敢捋安远山的虎须。
以王贞吉等人的地位,如果开口,不但不能缓解局势,反而可能引发一场群臣间的大混乱。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
又是天下兵马大元帅,镇国公徐友良站了出来。
也只有以徐友良的功勋资历地位,才有资格缓和这时候东宫跟群臣的尖锐对立。
“臣觉得,不如这样吧。”
徐友良出列,向太子建议道:
“天下各地的奏章,先直接归集到司礼监的手中,经过司礼监的初步审核后,交由东宫拟定,之后再送出宫外,转呈原先的各部门根据东宫的意见再做最后的批红票拟。”
“如果东宫与尚书,门下省等部门的意见不一致,咱么大可以上早朝来决定嘛。最后决策没有问题,交由司礼监盖御印正式生效。”
徐友良拱手说道:
“这样的话,既确保了以后不会发发生类似的错误,也保证了朝政的处理,经过了东宫和各部门的严格把关。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啊。”
这个方案,老实说,陈晓夺取了些朝政的大权。
但安远山也可以勉强地接受。
毕竟他被当场拿住了把柄。
二者又都不愿意贸然在朝堂上公然决裂,乃至决战。
火候还不到。
“老臣可以接受。”
思索一下后,满肚子气的安远山还是答应下来。
本来一步让陈晓乱了阵脚的好棋,却硬生生地又让陈晓占了便宜。
自己手上最重要的接收批阅奏章的大权,多经过了太子的一道节制。
偷鸡不成蚀把米。
就是这时候安远山内心的写照。
陈晓则与徐友良相视一笑。
不愧是朝廷的股肱。
陈晓简直不要对徐友良太满意。
“拟旨!”
陈晓大手一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