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马鹏看向陈晓的目光依然愤懑,但失去了光彩,充满绝望的意味。
陈晓说得没错。
马鹏身为当朝的大学士,位列第一批次的人臣几十年,论能力,手段,马鹏都是一流的。
自从陈晓捉住他的儿子,逼他跳反安远山,重启玉门关的调查,马鹏就预感到大事不妙了。
不论结果是安远山最终获胜,还是陈晓笑到最后,他们都绝不会饶了自己。
从那时候起,马鹏就秘密安排多年豢养的死士,分布在京城。
他的想法,如果事态不可收拾,就等儿子一脱离诏狱,二人立即在死士的护卫下,逃离京城。
然后,独苗的儿子死了让马鹏方寸大乱。
愤怒绝望之下,他冲昏了头,领着几百死士想闯入诏狱。
但无论如何,马鹏绝没有想过搞什么跟陈晓等人鱼死网破的恐怖行动。
造反更是想都没有想过。
就连安远山,文臣第一人,谋篇布局了几十年,都不敢这么做。
所以,他的死士们压根儿没有得到过大肆破坏的命令,而现在,就算马鹏想不顾一切地同归于尽,命令也发不出去了。
“把你的人交出来,孤就答应,不会牵涉面过大。”
陈晓盯住马鹏,缓和下语气。
马鹏呼吸急促起来,正在激烈的思想斗争中。
陈晓令人不寒而栗的残暴话语,反而让马鹏冷静了不少。
太子,向来说得出做得到。
可一旦供出死士们,他就再没有任何制衡太子的筹码。
就在马鹏左右为难,下不了决定的时候。
徐友良匆匆进来,脸色很难看。
陈晓瞧见向来稳重的徐友良的表情,就知道发生的事情不小。
“讲就是了。”陈晓道。
徐友良脸色铁青地拱手说道:
“神武军右卫哗变,他们伪造兵部的调令进入京城,据报,有二千余人马上将逼近镇国公府。”
此话一出,房间内针落可问。
就连胆大包天,敢带人闯诏狱的马鹏,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直接针对太子殿下,针对武将第一人的徐友良!
这手笔,气魄比他马鹏不知道大到哪里去了。
马鹏恍然间,看到胸有成竹的宰相安远山,就在他不动声色间,天地间的风云顿时突变,变成如临万丈深渊般的凶险。
这么想着,马鹏脱口而出:
“这些跟我无关。”
“废话!”
陈晓伸腿就是一脚,再次把马鹏踹到在地,冷声喝道:
“你调得动神武营的兵马?!你知道,孤也知道,除了安远山能拨动出这场兵变,谁还做得到?!”
“可有用吗?!那头老狐狸躲在后面,后世人只会记得,当时是你马鹏第一个跳出来,然后发生了我大顺数百年来未曾有过的神武军兵变!”
“这次造反,污水只会泼到你的头上!”
马鹏傻了,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喃喃地道:
“那,那该如何是好?”
“现在知道怕了?”
陈晓冷笑着说道:
“安远山想要趁乱要孤的命,至于你,就是个背锅的!”
徐友良急忙说道:
“殿下,事态紧急,您换上便装即刻悄然出城,微臣必保殿下一路无恙。”
“出城?”
陈晓冷冷地道:
“孤为何要离开京城?情况真的清楚了么?!京城内外有十几万的京军,区区二千人,就让孤连大顺中枢,父皇的安危都不顾了么?!”
陈晓一边说,一边在屋内来回地走动。
他说出不走,既不是逞个人的血气之勇,更不是一时的激愤冲动。
情况越是危急,他的思路反而更加地清晰。
想了想,陈晓问一旁焦急等待的徐友良:
“你觉得,会有多少人跟着叛乱?”
徐友良回答:
“肯定是少数,但,但是,如果殿下倒了,那就说不准了。”
说到这儿,徐友良恍然大悟,佩服地看向陈晓。
只要太子殿下的招牌在这里树立不倒,那么时间一长,在京畿重地,叛军绝对不可能支持得住。
可要是太子隐姓埋名地跑喽。
先不说安远山肯定会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