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晴被这声弄得一下醒了神,脑海里兀地浮现昨日宝殿里头那道士说的话“贫道还赠你一言,你身边之人或有灾祸”,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不,怎么可能,沈景晴否定了这个想法,仅凭一面,如何能算出这等事情来,不过是个巧合罢了。沈景晴翻身下榻,趿上鞋就往外头走。
林青竹的厢房离这儿不远,不过几步路便到了,可沈景晴走近,就听到一阵阵令人心惊的哭声,沈景晴问来报信的小厮出什么事了,可那小厮却是支支吾吾,只说让沈景晴亲自去看看。
受伤了?生病了?被人打骂了?沈景晴心里头冒出很多猜测,可越靠近,那哭声隐隐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听着是中气十足,并不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沈景晴心里头稍感诧异,推门而入,见林青竹正匍匐在地上,涕泪横流,看着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沈景晴这才敢放心些,刚要上前拉他起来,却见到他的面前摆着一只一动不动的金色鸟儿,侧躺在地上。林青竹这样,有点像在给鸟儿哭丧,沈景晴见了,放下的心又凉了半截,怎么一日不在家,鸟就死了?
林青竹正哭得昏天黑地,察觉到有一片阴影撒在了鸟儿身上,这才注意到面前来了个人,他抬头,竟是沈景晴来了,慌里慌张地双手捧起鸟儿起身,递到沈景晴面前,一抽一抽地道:“嫂嫂,鸟儿它,它不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刚刚跟得了疯症一般,这会儿又动也不动力……”
沈景晴接过鸟,发现这鸟儿虽然双目紧闭,但身上还是有一些余热,而且摸起来软软的,看来是没有死透,那就还有被救回来的希望。沈景晴小心地舒了一口气,问林青竹道:“这鸟儿怎么到你这来的?”
林青竹垂泪,答道:“昨日上家塾,我一早在那里念书,鸟儿就在外面敲窗户,想是它自己飞过来的。后来我想把他送过去也无人陪他玩耍,便把他留在自己的房里了。”
既然这鸟是自己越狱又去找了林青竹,那应该是闲着无聊想去找人玩,并没有出侯府,也不大可能是染了外边鸟的疫病了。沈景晴定神,把鸟轻轻平放在桌子上,擦了擦林青竹的眼泪,道:“竹哥儿,告诉嫂嫂,今天鸟儿都吃了些什么,变成这样子有多久了?”
林青竹见沈景晴并未怪罪他,这才停止了啜泣,跑到一边,用帕子包起一块东西给沈景晴,道:“我昨日听人说鸟吃黄谷子,便问灶上讨了些小米过来,可鸟儿吃了没什么精神,我就想起嫂嫂喂鸟时还要加好些不知名的谷子进去,这些我没有,但是喂唤雷豹的马粮里好像有这些,我便去掰了一块给鸟儿吃,鸟儿吃得很开心,把里头的燕麦全挑着吃了,但吃了之后,一开始还好好的,但后来就发起狂来,再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唤雷豹是林青竹的小马驹,因为要上骑射课,便把这小马驹从家中接到侯府来了,还准备了好些上等马粮一道带来。
“马粮?”沈景晴接过那帕子里的东西,确实是一块由各种谷物制成的粮食,里头还剩些没被碾碎的燕麦,大多数燕麦应都被这只鸟儿吃了。这鸟儿平时要瓜子,金丝雀籽,燕麦,黍子之类,单单给小米确实是喂不饱它。
沈景晴搓了搓马粮,里头有些谷子散落下来,仔细一瞧,还真能给鸟儿吃,按理来说,这些东西,吃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这鸟儿如今的样子,并不像没有事。
真是奇了怪了,沈景晴把这马粮凑到鼻前闻了一下,有一股若有似无得酒气弥漫开来。沈景晴皱眉,不对,这干粮里怎么会有酒气,谷物制成,应该是谷物的香气才对。若是发酵了,可这鸟儿喝醉酒也应该是晕过去,怎么会发起狂来呢?
沈景晴抬眼道:“小欢,去请郎中来看看这马粮里是什么东西。”
……
“如何,何郎中可看出什么来了吗?”郎中很快就被请来了,沈景晴见他接过药后嗅来嗅去,眉头紧皱,便知请他来这一趟是没错了,这马粮是有问题得。
何郎中似乎是在反复确认,半晌才道:“候夫人,这粮里头像是被人加了蒙汗药。”
“蒙汗药?”就算郎中不解释,沈景晴也明白着是何物,明日便是林青竹他们几个孩子上骑射课了,今日马粮被下了蒙汗药,这背后之人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让马驹发狂让骑在马背上的人不甚摔下受伤。
“可否请郎中给配些解药,”沈景晴便说着从桌上拿起鸟儿,道:“给这只鸟用的。”
何郎中心道这侯府还真是混乱,居然还有人想要给一只鸟下药,不过他面上还是很平静,似乎是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由小福带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