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荒被人劈头盖脸一通乱骂,却分毫不恼,反而仔细地与那人辩解。
“从脉象上看,你这孩子应是三日前起的高热,我说的可对?”
男人面色微变,看向裴荒的眼神郑重了几分。
裴荒心知自己说对了,放缓了神色劝道:“高热不退虽说不是什麽重病,可放任不管,这孩子就要彻底烧糊涂了。你不如现在去医馆,开几味退烧药……”
见他不说话,裴荒又反複劝说了几遍,让他尽快带孩子去医馆医治。
男人眼中露出动摇之色。
恰在此时一道惊雷劈下,狂风呼啸着将雨丝从门外吹进来,打在神像脸上,竟似流下一道清泪一般。
男人面色骤变,竟伸手将裴荒朝外推去:“出去!你出去!娘娘庇佑你们在此地避雨,你却对她不敬,你根本不配留在这里!”
眼见裴荒被推出道观外,薛镜辞追过去,叹了口气道:“他不会信你。”
裴荒摇摇头,撑起伞遮在薛镜辞头上,说道:“就算不信,我也要讲明白,也许哪句话他就听进去了。”
薛镜辞看了他一会儿,开口说:“你心软。”
裴荒被他这样盯着,笑了一声:“说了几句话就是心软了?”
他还要说什麽,却听见薛镜辞肚子响了,转头道:“你饿了?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薛镜辞应了一声,心中生出好奇。
然而没走出多远,薛镜辞忽然停下脚步,侧头去看裴荒。
油纸伞牢牢遮住他头顶的风雨,裴荒的半边肩头却早已被雨淋透。
“阿裴,离我近一点。”
薛镜辞伸手将裴荒拉过来,拂去他肩头雨水,轻声道:“都淋湿了。”
距离骤然拉近,裴荒瞳孔微颤,甚至能嗅到他身上清冽的香气。
明明薛镜辞指尖凉凉的,他却被烫得心跳都快了几拍。
杭城是南州最大的城池,往来商客不绝,极为富庶。
即便是大雨倾盆,路上的行人也不见少,卖小吃的铺子升起炊烟,高高低低地笼在烟雨之中。
薛镜辞和裴荒走到城门附近,就见裴荒熟练地取出两个假文牒,轻松地混过了守城士兵的盘问。
他看着裴荒道:“你倒是熟练。”
裴荒笑了笑:“我还去过皇宫呢。”
这话勾起薛镜辞的好奇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