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书韫看他专注于球赛,拿上自己的背包进了次卧。
她心中五味杂陈,关上门后,依然想不出如何面对外面的男人。
邓书韫越想越烦躁,猛地把包摔到床上,还是气不过,抬手又要摔。
外头传来敲门声。
她动作微顿,江华阳就喜欢摆出绅士的姿态,道貌岸然他最在行,房子都是他的,她要是拒绝,他还能不进来?
邓书韫瞪着门口没理会,外头又敲了两下。
她闭上眼睛冷静,终是走过去打开门。
江华阳在外头站的挺拔,手里捧着洗浴用具,见她开门,面无表情的递给她。
邓书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真是搞不懂你想做什么,但我现下不想看到你,你何必把我弄来寻不痛快?”
江华阳默了片刻,脑子想到了别的地方,哂然一笑,“从前你还算得上洒脱,长了年岁反而放不开了?摆出贞节烈女的模样不适合你,在我这也算不得新鲜,别自找没劲。”他敛起神色,声音轻柔,“都到我这里上纲上线了,又何必绵里藏针影响心情,幼不幼稚。”
邓书韫不想说话
“气上了?”江华阳捏住她的下巴让其与之对视,“我也懒得和你兜圈子,就一个意思,我从前说过的话,忘了吧。”
他说忘就忘,或许他都不知道她在意的是什么。
邓书韫挥开他的手,“我年轻时候无知,让你产生能被你看见是无上荣宠的错觉,凭我这残破之身得你相助定是偷着乐。”她边说边摇头,“你误会了,我从未有攀附你的想法。”
江华阳心说怎么没完了。
他忍不住问:“你不攀附我,难道还要去攀附高登宇,你上回的纸条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他眼神里深讳如海,“你说我不答应你就要去找高登宇睡觉,真是什么都写得出来!”
他当时把纸条收起来,每每看到都气的想让她吞下去。
邓书韫眉头一跳,随即正色说:“我知晓他是你朋友,才故意那样写。”
“要是我不答应,你就敢这么做,对于你的果断,我从不怀疑,你可是比男人都要厉害!”
邓书韫沉默,这时候来嘲讽她,当时她不那么写,他能给她时间倒钱?
江华阳可太知道她的果决,当年那种情况,扭头就能找个人嫁了,完全不把他当回事。
他不想发火,直接把邓书韫拉到主卧的浴室,又把手里的洗漱用品扔给她,将人推进了浴室。
邓书韫被他一系列动作弄得莫名其妙,还没说上话,只听他说:“别说话,去洗澡。”
她见他快速关上门,而后是大步走开的声响,呆愣的坐到马桶上。
邓书韫忽然很想听听孩子们的声音,若是这会儿告知他们,他们的爸爸就在她身边,孩子们会不会气她,多年来没有给他们完整的父爱。
她当年尝试过的,放下应有的自尊打了电话,希望能见一面探探他的口风,被他拒接,再打号码已经不在服务区。
江华阳但凡能在意她几分,她也不会一点努力都不做。
之后便是巨大的恐惧,害怕本不该有的孩子会遭到他的抹杀。
情爱浅薄,他憎恶她至此。
邓书韫不敢再赌,于是选了易捷西,那是她当时能做出的最好抉择。
她身体底子不好,怀孕后又总是提心吊胆,三个月期满胎像不见稳反而见红,必须卧床保胎,好不容易熬到七个月,又突然早产,孩子出来后更是凶险万分。
她上救护车的那刻,还痴傻的把那串号码告知了护士,若是她有意外,请一定通知他。
后来孩子在重症监护室一次次被下达病危通知书,她哭的心力交瘁,发了疯的给他打电话。
停机。
号码早就不用了。
她当时不过想告诉他,他们有了孩子,如果孩子没了,请他来给他们娘三……
收尸。
江华阳在外头心神不宁,又辗转回到卧室,听得浴室里头没有动静,径自推门而入。
邓书韫被开门的声响打断神思,恍惚的抬头看向他。
江华阳被那抹自然流露的疲惫吓的不轻,不经意的眼神真实的表露出她心底的悲伤,让他心悸。
他被她的凄楚感染,在她恢复冷漠前,一把将人捞起,扣入怀中,启唇吻了上去。
邓书韫有一瞬失去五感,任他细碎的亲吻。
江华阳杂乱的内心终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