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歆看着娇俏的少女,稳而不乱,自己是越看越喜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哪家小姑娘有这么淡然处事,多好的性子呀!
顾长宁坐着时,神松意散,如坚毅的修竹,一身贵气难以遮掩。
“我那不省心的弟弟犯病了,我来看看他,就在你家隔壁,怕吓着囡囡,我将囡囡留在你这里。”谢歆说话时,眼眸微眯。
顾长宁怔怔,大司马住在隔壁?
没等她问,谢歆说道:“隔壁宅子是他租的,不过你别说出去,他这人要面子。也很穷,没什么钱。”
大司马很穷,没钱?
顾长宁又是一惊,她对大司马的印象留在五年后,雷霆手段压制得崔朗喘不了气。
她点点头,不好揭人家短,便顺从答应下来。只脑子里钝钝的,大司马有棠记的半块玉,为何不从棠记拿钱呢。
遐思间,谢歆离开了,婢女将一个八九岁的女童带进来。
女童粉雕玉琢,一双眼睛格外明亮,顾长宁看到她,不知为何看到了自己小时候。
默娘掀开帘子而进,玩笑道:“小主子,上官家的小娘子与您小的时候可真像呀。”
“我也觉得像。”顾长宁同女童招招手,仔细打量着上官虞。
上官虞靠近过去,同顾长宁微微一笑,“姐姐真好看。”
“呀,囡囡也好看。”顾长宁低头注视着小女孩稚气的眉眼,浑然一片天真,上官家教养出来的女孩,未曾受到过半点伤害。
这么小的时候,她也是有父母宠爱的。
如今,她没有父母,成为孤女,倍感凄楚。
父母十分恩爱,是京城出名的恩爱夫妻,小的时候,父亲对母亲的喜欢,从言行举止中就可以看出来。可惜,母亲病逝,父亲悲伤,后来征战,竟也没有回来。
望着上官虞的小脸,她想起来一事,前一世,崔朗想要拉拢上官一族,想要将上官虞纳入宫,遭到谢凛的拒绝。
那夜,崔朗回来后,神魂不宁,哪里还有皇帝仪态。
她望着上官虞出神,谢凛完全可以压制崔朗。她与默娘说道:“夫人去查一查隔壁住宅的什么情况,若是可以的话,买下来。”
她掐着掌心,让自己显得沉稳从容,想起崔朗,心里就一阵恶心。
“好,我这就去,小主子莫要多想,我这就去办。”默娘应声下来。
“小主子,顾家来人了。”
门外的声音激荡着耳膜,夏日里的人如同坠落在冬日寒雪,让顾长宁心里翻腾起来。
默娘询问:“有谁?”
“顾家大郎君与一小娘子。”
顾长宁上前抱着上官虞,将桌上的小玩意塞到她的手中,“囡囡自己玩儿,我去去就来。”
“好,我等姐姐。”上官虞乖巧的应声。
顾长宁记得谢歆的吩咐,让人守着上官虞,自己坐到轮椅上,吩咐默娘:“去见见她们。”
顾秀宁啊,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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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府门口跪了一少女,身形瘦弱,眼眸涟漪轻荡,凄凄惨惨。
顾元白心疼,道:“阿秀,我们不必跪在这里。”
“长兄,此事因我而起,我、应该这么做的。”顾秀宁泪眼朦胧,哭得眼眶发红。
棠府里的下人都不见了踪影,更没有人开门,兄妹二人尴尬地站在门口。顾元白见妹妹受到冷落,双拳紧握,说道:“这一回后,长兄不会再让你吃苦的。”
说完这句话后,棠府的门开了,顾元白身形一颤,激动的上前两步,“长宁。”
少女坐在轮椅上,苍白的小脸上毫无气色,明明该是天真的年纪,眉眼上挂着不属于她这般年岁的沧桑。
顾元白眼中一缩,“长宁,秀宁来给你赔罪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难堪呢。”
“一家人?”顾长宁轻轻咀嚼这三个字,心被针般扎得密密发疼,什么是一家人?
父母去后,她就没有家人,顾家其他人相亲相爱,她成了外人,始终融入不了那个圈子。从小到大,祖母都会觉得她上不得台面,哪怕她将规矩学得再好,得到先生的夸赞,祖母也只会热切地将顾秀宁搂入怀里喊着乖乖。
她只能干巴巴地站在一边,看他们一家人高兴。
“长宁,我们都是一家人,我是你的阿姐,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我不知代嫁的事情。你跟着我们回去,我嫁去宫里。你替我照顾祖母,好不好?”顾秀宁眼泪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