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娘作为外人,不懂陆家的事情。顾长宁经历两世,深谙顾陆家大夫人的性子。
可怜可悲!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顾长宁小脸上露出几分怜悯,问小婢女:“你偷偷来报信,被府上的人知晓,你家夫人该如何收场?”
小婢女被问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默娘怪道:“小主子,您的意思是陆府上的大夫人与府上不是一条心?”
“我也不知。”顾长宁没有说出实情。
陆国公夫人仗着家世好,时常欺负自己的儿媳,陆睿明明知晓,却从未帮助自己的母亲。
不知出于什么心里,陆睿漠视家中的情况。
当初觉得他光风霁月,如今想来,这样的男人看着清高,实则就是独善其身,自私自利,唯恐旁人玷污他的身份。
默娘也被陆大夫人这么一手整得不知所措。
婢女埋着头说道:“府上正在收拾着物什,乱的很。老夫人让大夫人拿出嫁妆填补空缺。”
“空缺?”顾长宁疑惑,她给陆家送了许多礼,却没有说要回来,陆家主动归还?
不对,若是主动归还,就不会有昨日的一出。
谁问陆家要钱?
顾长宁细细去想,豁然一惊,道:“陆家要放弃顾家了。”
她吩咐小婢女:“你家夫人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今日就不去了。还有,你替我带一份东西给你们大夫人。”
小婢女松了口气,垂首站在一侧。
顾长宁起身,让人去研磨,一面回忆旧事。陆家大夫人对她很好,节礼的回礼都很用心,她很感动,每回都会捧在手心中多看两眼。
小婢女带着一份礼单离开棠府。
默娘被顾长宁的抉择惊到了,“小主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顾家给陆家送了一大笔钱,棠记问顾家要钱。顾琅必然去找陆国公府商议,陆家突然要凑钱,必然是决定将钱还给顾家。夫人,派人去陆家盯着,若他们典卖家中宝贝,您都买下来。”
“他们的东西脏死了,买来也晦气。”默娘打心眼里瞧不起陆家。顾家靠着陆家往上爬不假,陆家却是坏到骨子里了。
顾长宁神秘道:“日后您就知道了。还有您这些年来我给陆家准备的礼物,您可有记录?”
“自然是有的。您要这个做什么?”
“劳烦夫人让人抄一份,悄悄的,别声张。再去陆家说话,就说昨夜起风,我病了,不宜出门。”顾长宁又吩咐一句,“陆家放弃顾家,必然不会放弃我的,且看着陆国公出手。”
陆家本看中顾家双生的能力,如今顾元白被罢黜,顾元墨废了,陆国公狡猾如老狐狸,必然会有抉择的。不会贸然将宝押在顾家。
钱没了,他们还会惦记着棠记。只要她嫁入陆家,棠记就会完完整整地落入陆家手中。眼前吃亏,日后有利。
默娘没有再问,匆匆让人去安排。
周晏听到不去的消息后,捧着一叠账簿来了,“小主子,今日天气不错,您可要去见见棠记的管事。”
“也好,伯伯去问问大司马可要同行。”
隔着一道屏风,顾长宁凝住眉头。
周晏也点点头:“大司马有棠记的半枚信物,合该去看看的。”
“周伯伯,你说我父亲去的时候,大司马才十六岁。我父亲为何将我托付给大司马?”顾长宁问出了这几日疑惑。
十六岁的年少将军,手握兵权,手怎么伸入内宅呢。
托付给谢歆都好过谢凛。
周晏支吾一声,“姑爷的想法,确实与众不同。我说些不好听的,大司马就算是姑爷的把子兄弟,您二人年岁相差不大,大司马做什么,陆家都会反感的。”
“昨日陆郎君的话,我也听到了,是他小心眼。再说句不当的话,姑爷的托付,很是不当。”
“伯伯,父亲当年为我定亲,是不是有什么苦衷?”顾长宁问道。
周晏呸了一声,“什么苦衷,当年陛下要奖赏姑爷,姑爷随口说不需要奖赏,想给自家小女挑个合适的夫婿。陆国公爷毛遂自荐,说什么他家大郎天资聪颖,配得上您。”
“没想到,大将军去后,陆家就变了脸,话里话外都说您高攀,也不想想当年是会故意攀亲的。”
顾长宁疑惑渐生,“父亲为何这么早为我定亲,是怕我被选入宫中?”
“对,是有这么个意思,夫人临去前,不想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