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众人回府后,一夜安宁,顾老夫人累得不轻,翌日清晨都没有起得来,浑身都疼。
仆人奉来一盏参汤,顾老夫人强撑着起床,这是她每日必用的。
之前,棠记在外面搜罗珍贵的药材,流水一般送入顾府里讨好顾老夫人。
顾大夫人伺候婆母用了参汤,接过空碗,低语一句:“人参不多了,我让人去外面买,市面上买不到,也不知棠记从哪里搜罗来的。”
越是好东西,越不容易找,有价无市。
顾老夫人喝过参汤后,精神好了许多,唇角动了动,自信道:“过了今日,棠记自然会再送过来的。”
她有把握,今日去棠府,顾长宁必然会乖乖跟着她回来,且主动奉上棠记。
猪油蒙了心的东西不知天高地厚,以为顾家这么好欺负。
她倚靠着软枕,目光在儿媳憔悴的面上落下,说道:“你的眼皮子太浅了,些许人参罢了,也让你这般心疼。当初赵三在的时候,人参补品这等物什都上不得台面。”
大儿媳眼皮子浅,这些年来当家明里暗里不知捞了多少钱,她都当作没看见,谁让她生了一对能干的儿子。
二房没有儿子,产业自然要给公中的,偏偏赵三临时前防她们防得很,什么都没有给他们。棠记的管事也早就认准了顾长宁做主子。
二儿子更可气,将棠记的信物给了谢凛,都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顾大夫人昨日哭了一整日,喉咙哑得厉害,还要求着老夫人去将顾长宁接回来,若不然没钱去宫里打点。
听了几句教训后,老夫人好歹消气了,让人伺候着起身。
这时,外头的管事匆匆进来,慌张开口:“老夫人、夫人,不好了,陆家大爷过来,送了一笔钱来,说什么大爷送过去的,如今归还顾家,两家再无关系。”
“陆家将钱都还来了?”顾老夫人脸色大变,“怎么会突然都还了,他们哪里来的钱。”
顾大夫人听着婆母与管事的话,心中也狐疑,“陆家哪里有钱来还的?”
“管他们哪里来的钱,陆家要与我们撇清关系,这才是重点。”顾老夫人愤然要骂,“陆家都是好算计,这么迫不及待与我们撇清关系。”
“和我们撇关系,难不成还想着顾长宁会选择陆睿?”
“也不想想陆家怎么对她,如今的顾长宁可不是以前唯唯诺诺听陆家吩咐的小娘子了。我还是她的祖母,她就得听我的。你将钱收下,让大爷回来一趟,账目算清楚,一文钱都不准少。”
顾大夫人闻言,心中一喜,往日往陆家送的钱不少,这么一次性还回来,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她动了心思,秀宁在宫里就有钱使了。
管事下去传话了,顾老夫人面沉似水,“陆家是看大郎被罢黜,觉得顾家无用了,索性撇开关系,陆家绝情,我们也不必巴着。”
顾大夫人垂眸不说话,她想的与老夫人不同,陆家还钱是好事,家里正缺钱使。
顾琅从外面匆匆跑了回来,闻讯跑掉了一只鞋,入内后慌张极了,“陆家要与顾家撇清关系,这是怎么回事。”
“陆家觉得我们家不中用了,上赶着去巴结顾长宁。”老夫人哼了一声,“你看看账簿,少一文钱都不成。”
“母亲,眼前不是钱的事情,二郎休养,伤势恢复,必然还是要回去当值。这么久的时间内,他的差事被旁人挤了该如何是好。只有陆国公爷上下走动,才可替二郎稳住差事。”
顾琅急得原地打转,说话间,顾老夫人也反应过来,陆家做事绝情,丝毫不顾念往日姻亲情谊。
“这么一来,二郎回不去了。大夫说他的右手使不出劲,金吾卫怎么会再用他。”
“且陆家狠毒,与我们撇清关系就罢了,就怕他们背地里给我们穿小鞋。”
顾琅最懂陆家人的心思,交好也就罢了,一旦交恶,陆家诡计多端,顾家哪里敌得过。
不死不休!
“他们敢,我也与他们陆家没完,当初定亲时,两家往来那么热闹。”顾老夫人莫名心虚了,表面依旧维持着自己的颜面,“顾长宁代嫁一事是陆国公想出来的,陆家也别想与顾长宁修好。他敢出手对我们顾家,我就将此事宣扬出去。”
“陆家用未过门的儿媳换棠记,谅他们也不敢随意对付我们顾家。”
顾琅急得团团转,“母亲,眼下不能招惹陆家,钱不能收。”
“陆家都送过来了,他们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