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女子出嫁,死后嫁妆归膝下儿女,若无儿女,是要送回娘家的,断无婆家拿来用的道理。
赵三娘子去后,膝下还有顾长宁,点名棠记给顾长宁,就连后来的顾明都不可染指,偏偏顾家厚着脸皮想要占棠记为己有。
顾长宁前世嫁入宫里,顾家没有陪嫁不说,还将棠记给了顾秀宁做陪嫁。
无耻之极!
顾老夫人被最后一句话吓得脸色发白,张老夫人觉得不够,不忘添上一句:“赵家来人,替小娘子撑腰要回嫁妆,告到衙门里,你家大儿子的官职保不住。”
赵家不在京城,赵三娘子去后,就断了联系,至于是怎么断的,只有顾家自己清楚。
顾老夫人被逼的后退一步,脚底绊了一下,险些摔了下去,她站好就望向张老夫人:“我顾家何时贪了儿媳的的嫁妆,你血口喷人,我与我孙女说话,你来做什么。”
“你要与你孙女说话就关上门说,在我家门口嚷嚷什么。”张老夫人也不惯着她,当面就指出她的私心,“你想喊得整条巷子里的人都知道,好逼得小娘子随你回去。你既然利用我,我自然要说上两句。”
“我也是有脑子的人,怎可随意让你利用。顾家老姐姐,要么关门去说,我不管。若在我家门口说三道四,我就不能容忍你。”
顾老夫人气得仰倒,“这是棠府门口,何时是你家门口。”
“这也是我的家门口,你没看到我张府的侧门吗?”张老夫人袖口一抬,指着自家门口,“你睁大眼睛看看。”
顾老夫人说不过她,看向顾长宁,也不知是不是被气的,泪水横流,“宁儿,你随祖母家去,不能让你父亲死不瞑目啊。宁儿,你听话。”
顾长宁坐在轮椅上,四五日过去了,脚踝依旧不见好,她冷冷地望着老夫人,道:“如何听话?将棠记奉上,再给堂姐代嫁,这才是听话吗?”
“棠记是我母亲留下,是给我的嫁妆。顾家这么多年来吃穿都是棠记的,这笔账该怎么算?祖母只说让我听话,没说自己该怎么做。”
少女一字字,如同碎冰砸在地砖上。她望着老夫人,神色纯真,“你的赔罪是想骗我回去,继续让顾家掌控棠记。好用棠记的钱去宫里打点,帮助堂姐,也用棠记的钱帮顾元墨打通关系,让他可以继续留在金吾卫中。”
张老夫人见少女不慌不忙,语气从容,可见是心性好,与赵三娘子像了几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她也不说话了,站在一旁,看着老妇如何威逼利诱。老妇今日过来,压根不是想与顾长宁修好,是想用所谓‘祖母’名头压着顾长宁罢了。
顾老夫人见到少女从容,心中不免慌了,但自己是长辈,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晚辈只有顺从的份。
“你说的什么话,旁人嚼舌根的话,你也信。棠记孝顺的物什,我总不能不收。你若觉得不好,日后送来不收便是。棠记是你的嫁妆,我们怎么会想要呢。你误会了,快随我家去,我心疼你。”顾老夫人沉了脸,也不受张老夫人的影响,继续扮演着慈爱的祖母。
她说道:“姐妹之间拌嘴是常有的事情,祖母不偏不倚,你心性狭窄,我罚你也是为你好。如今你闹得家中不宁,祖母亲自来接你回去,你也该满足了。”
“都是顾家的血脉,祖母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如今你堂姐不在了,家中唯你一个女娘,往后也没有人与你争,于你而言,再好不过。”
顾长宁扬唇,笑了起来,面色发白,“原来在祖母眼中,我心胸狭窄,你来接我,我若不跟你回去,就是不知足。”
“你到底是疼爱我还是疼爱棠记的钱。你心里藏的心思,你知天知。你为了棠记,才来接我。我受了委屈,你们无人理会,我不回去,就是我的错。”
“你们算计我代嫁一事,可有人给我说法?顾秀宁顾元墨口口声声说我是野种,这就是顾家对我的好?我母亲去世多年,还要忍受你们的侮辱,我作为女儿,心疼不行,无可奈何才提出自请逐出顾家。”
“你方才说疼我,这就是你的疼爱?”
顾长宁一句句戳破顾老夫人的话,不留一丝余地。
顾老夫人诧异,没想到顾长宁这么对她,张家人在后,她只能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勉强欢笑,“都是下面的人嚼舌根,切莫当真,你是我顾家的女儿呀。”
“我这么疼你,你父母去后,我偏宠着二房,你要什么给什么,一场误会就让你这么对我,踩踏我对你的疼爱心呀。”
顾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