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的脸上。和他情动的脸相比,他的目光格外镇定——或者说死寂。
接触到林斐的视线,塞梅尔目光闪动。仅仅只是这样的对视,他的心脏就下意识狂跳起来:“没有虫族敢威胁您,母亲,我们只希望您能……您能进食。”
林斐语调没有起伏:“我不想进食。”
塞梅尔喉部震颤,眼中的光芒衰微了下去。
他看着林斐,静默不语了几秒后,开口说:“母亲,您的精神波动、散发出的气味、您的身体,它们都在告诉我,您很饿,您缺少生长的能量。您需要进食。”
林斐的手慢慢贴近自己腹部左上的位置,他能清晰感受到身体中胃部因饥饿而产生的痉挛绞痛,也能清晰感受到从胃部蔓延到全身的饥饿感——完全违背他个人意志的饥饿感,和昨天在安抚室时一样。
当时,林斐并不是完全意识模糊,他仍然有着微渺的清醒意识的,这让林斐无比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是如何违背他的意志,受这份令他快要发狂的饥饿感驱使,疯狂地与雄虫交合。
虫族侍从说他需要进食,塞梅尔说他需要进食,连他的身体都叫嚣着让他与那些进来的雄虫交合,可是,看着眼前这些虫族,林斐心想,他明明不愿意的,他不想的。
“为什么……?”林斐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一样,艰涩的下意识地问出这个问题
他不是在问塞梅尔,也不是在问其他雄虫,甚至也不是在问自己,而是想问置身于整个世界之上的,操纵一切的命运。
为什么他没有死在安抚室?为什么他的身体永远不受自己支配?为什么他永远都要受人摆弄?
仿佛这个世界上空存在一只巨手,仅凭喜恶,像摆弄棋子一样摆弄世界上的生命,操纵他人的命运,而他林斐本人就是那枚最可笑的、供人玩乐的棋子。
一次又一次,那双命运的巨手把他的世界弄得天翻地覆,一次又一次,他反抗,他愤怒,他迷惘,他绝望,最后,他向这个世界彻底投降,他想要结束一切。可是那只巨手却仍然紧攥着他,要把他推向更恐怖的命运,要看他跌下更深的漆黑洞口。可是,他好累,他真的好累,他真的走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