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店的时候,叶棠和江炜一也在,我听他俩对话,大概是萍水相逢,一个要去龟兹一个要去肃州。”
“咦?”叔孙穆奇道:“郑成双不在吗?”
苏秀玉叹息一口:“郑成双是个在灵西渡摆渡的船夫,正是他这次载了一个人来,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
“是荀宜昇?”李持盈问。
“正是他。”苏秀玉道:“前周朝的北门学士、当时的国子监祭酒荀宜昇。”
“荀宜昇当时是乞骸骨回肃州老家,带了几个仆从和许多包裹。而当时雇佣的船夫正是郑成双。两人正是在灵西渡口下的船,而后住在了秦笑语的客栈。”
李持盈:“秦笑语和郑成双是旧识?”
苏秀玉沉默片刻,不太确信说:“应该吧,江津镇也就秦笑语这一个客栈。如果从此路过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居住。”
李持盈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后续也没什么好说的,郑成双本来就是大字不识一斗的粗人,依靠漓江摆渡谋生,荀宜昇这样一个乞骸骨回乡的致仕官员,虽然是他第一次遇到,但也没敢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顶多就是收渡船费用时要的比平时高了一些。
荀宜昇出手大方,自然不把这些小钱当一回事,郑成双还为此高兴了不少时候。
问题出在两人到客栈之后,秦笑语在此经营客栈,比郑成双见识多多了,而且手段也不是很干净。
一顿饭的时间就把荀宜昇的身份摸清楚了,郑成双是个头脑简单的武夫,不费什么功夫又把郑成双买通了。
但荀宜昇这次回乡身边带的仆从都是身手不错的,就是为了怕路上遇见盗匪之类的,秦笑语一个客栈老板和郑成双一个武夫,又哪里能打得过身强力壮的护从。
于是秦笑语就把主意打到了病书生和叶棠身上,几人一番串通,就从病书生手里搞到了毒药,把荀宜昇和他带的仆从全毒死了。
叔孙穆搓了搓手,又往火堆里添了把木头,挑眉道:“毒杀荀宜昇你没参与?”
苏秀玉摇摇头:“秦笑语他们毒杀荀宜昇时还想把我一同毒杀了,被我提前发觉,逃过了一劫。几人不想此事外泄,便拉我入伙,共同将赃物平分了。”
叔孙穆笑了声,不置可否。
要想一件事不外泄方法多的是,何必要成为共犯呢?
不过这事时隔已久,当事人又只剩苏秀玉一人,自然是他怎么说就怎么听了。
不得不说苏秀玉能活到现在不仅仅是运气的原因,对叔孙穆的质疑见怪不怪,继续道:“荀宜昇带来的包裹里除了金银财物,还有几箱书,除此之外,荀宜昇另有一个包裹是他自己单独携带的。”
“就是那五幅画?”
“不错,”苏秀玉点点头:“我们一致认为能被荀宜昇单独携带的东西,不可能只是这么简单的五幅画。况且那五幅画格外奇怪,既没题字也无落款。”
李持盈颇为认同的点头,打一初见他就觉得那几幅画有些奇怪。
苏秀玉继续道:“这时我们突然想起,荀宜昇在前朝时担任过北门学士。”
“北门学士是什么官职?”李持盈对朝廷中的官职一窍不通,最多就知道六部九卿这些,再细再小的就一点也不清楚了。
“诶呀,这个我知道。”叔孙穆给他解释道:“说起北门学士,这还是前朝明宗皇帝初登帝位时,为了分薄宰相权利设立的。”
“最初并没有具体官职,只是择选了几位弘文馆直学士、著作郎,奉诏在翰林院起草诏书、参诀密令,用以分权宰相。”叔孙穆:“长安城内朝廷的官衙在宫城之南,人称之为南衙,翰林院在麟台之北,择选的弘文馆几人不经南门,而从北门入,因此也称之为“北门学士”,这个传统就一直延续下来了,当今燕朝圣武皇帝也同样设立了北门学士一职。”
“原来如此,”李持盈了然地点点头:“看来北门学士确实是个十分重要的职位。”
“不错,”苏秀玉接回话头:“我当时虽然对朝廷建制不甚不了解,但北门学士的名声还是听过的。明宗皇帝一朝,哪个权倾一时的高官不是北门学士出身?荀宜昇既然也是北门学士,那必然熟知皇宫大内的宫廷秘宝之类的。”
从开头就没说过话的李长生头一次插话了,语气比三秋的江风更薄凉:“北门学士也属前朝,荀宜昇更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一个,从哪里知道内廷的秘宝在哪?”
“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周朝少帝被围困长安时,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