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名,用以相称之便利罢了,尊者不必耿耿于怀。”
“何况此躯与我魂灵本就不足以相配,我以术法改之络脉百骸,驱疾温养,相貌自然有变。若非如此,纵我不曾夺其凡胎躯,此子亦活不过十三岁,尊者所知天运恐怕远不止乱,而是断。”
“殿下知得天运?”平淡的音嗓讶泛波澜,薄淡的浅颜瞳中映少年姿貌昳丽,晏晏言笑其耀恍然。
似是诡计得逞,明赫笑开。
于褚清衍之疑充耳不闻,明赫慨然续道:“虽我延命有效,然肉体凡胎所限,在世定活不过十八加冠,自后尚扬可应顺其天运,救南阕于危难。”
“尚扬与明赫实为二人,仙者大可安心。”
“再者,改篡俗朝皇室亲眷与黎民记忆对尊者而言,想必是极为容易的,其余仙门之徒,全凭尊者之嘱行事,自然无忧。”
梅屏后良久沉寂,褚清衍不觉间拽紧铺落膝间的衣布,他清晓明赫术法之能妙,却未曾想他已揣猜至此。
褚清衍在世千年,草寸毫厘微动他亦可捕捉精细。明赫入北翟为质子后,五岁前由千宁境宁央宗下擅察监术的弟子随时监视其举动。
彼时,褚清衍知明赫察觉亦不觉有异怪,直至小半月后,纵使褚清衍亲展神识遍搜天下,也再无法探寻知其行踪。然北翟臣使日日上报,道明赫安居于北翟宫驿,又与北翟帝姬往来甚繁,稍以宽宥褚清衍之惴惴悬心。
“若非不得已,本尊实在不愿牵扯无辜。”
在世千年,褚清衍头回遇术法可与自匹敌之人,固然行法施术怪诡异常,他从未闻见。而今明赫言中多安情慰抚,处处打旋处滑,言而有异。
一屏之隔,十五后生了无怯惧,言辞咄咄。
“我不知尊者所言天运为何,若是所谓命册载写之运,不瞒尊者,我亦可览阅天下人之名册。”
“可览过尚扬之册。”
“不曾。”明赫应得爽直,侧而瞥围周四遭屏绘墨水青峰流泱山苍,几目望向间竟百般变幻。
少年不羁肆意而无妄为,礼节尚算周全,褚清衍与其了无愁怨,如素日平言淡语:“为何不看。”
“为何要看,既然人各有命数,何必妄自寻探,徒增烦恼。”曲指扣蒲,释法平幻,绵山流水止歇,“全看尽了,便能算准了?”
“全看尽了,便可破了这应劫的局、他定的命?”
“倒是本尊浅薄。”褚清衍自认破尘证道,不想栽此一遭,料明赫顽性惹烦厌的传闻究竟虚实真假,任他破法。
“尊者究竟何事以索,不妨直言,拐弯抹角好生没意思。”察觉褚清衍口辞困窘,疑因其长居千宁不问世事,败于尖牙利齿实属常事,明赫不欲与其为难,温笑直问。
沉吟片刻,褚清衍方开口。
“日后若需殿下整顿朝纲辅佐社稷,更需殿下救南阕北翟二朝乃至天下黎民于劫难,殿下可愿……”
“尊者一口一个殿下的叫着,不觉得可笑么。”不等褚清衍言毕,明赫了然其意,心内顿觉可笑可讽,“我究竟是何人,尊者怎会不知晓。”
“尊者高估了我的本事,也错看了我的良心。”
“尚扬既有尊者亲授,得运幸仙法庇护,自然天之骄子,定能破除万难险阻,担此大任,又何须我一介外人插手。”
褚清衍一怔,随后缓缓摇头:“谈何容易。”
“那孩子的魂魄,想来尚存于世。”明赫急转话锋,沉音稍扬。
“寄魂予仙木槐傀,养于玉池仙,安以养魂。”
“现如今,”言间忽止,加以思虑,“可是在千宁境宁央门中。”
“是。”褚清衍如实答。
“算来也有一十五岁大了。”思及生而遭灾的南阕八皇子,明赫双眸悠散,透屏幽望褚清衍安坐处,“我自当随尊者赴千宁。”
“为何。”他知多言坏事,然明赫突改态换度应他所求,难免生疑发问。
“不过是厌倦俗朝的嫌疑猜忌,想找个静谧的地方,过些安生的日子。”言实不明,明赫起身作揖告辞。
不及明赫迈行出殿,褚清衍起身,望其远影嘱言:“我已与南阕北翟二国协商,殿下至北翟后稍作整顿,于沂瀛天池水畔静候,自有使者接你入千宁。”
“以何身份入千宁。”明赫追问。
褚清衍思虑沉吟,静默好会才答:“以我同宗之尊,以山主之份,位列千宁之首,创派立宗,收徒传术。”
他透过屏障望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