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等到听说吴兵到了,才开营迎战,罪犯本来没有纪律,有的跑有的停,三国以为吴兵散乱,彼此争功追逐,全无队伍。姬光率领左军乘乱进击,正好遇上夏啮,一戟将他刺于马下。胡、沈二君心慌,夺路欲逃,公子掩余右军也到了,二君如飞禽入网,无处逃脱,都被吴军擒获。军士死了无数,生擒甲士八百多人。姬光喝令将胡、沈二君斩首,却放了甲士,让他们跑去报告楚的左军,说:“胡、沈二君及陈大夫都被杀了。” 许、蔡、顿三国将士,吓得心胆俱裂,不敢出战,各自寻找逃跑之路。王僚会合左右二军,如泰山压顶般压下来,中军薳越还未列好阵势,军士就散去大半,吴兵随后掩杀,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薳越大败,逃了五十里才脱身,姬光直入郧阳,接取楚夫人回国。
蔡人不敢抵抗,薳越收拾败兵,只剩下一半,听说姬光单军前往郧阳接取楚夫人,于是连夜赶去,等楚军到蔡时,吴兵已离开郧阳两日了,薳越知道追不上,仰天叹道:“我受命守关,不能缉获逃亡臣子,是无功;既丧失七国之师,又失去君夫人,是有罪。没有一点功劳却身负两项罪名,还有何面目再见楚王呢?” 于是自缢而死。
楚平王听说吴师势力强大,心中十分惧怕,任用囊瓦为令尹,代替阳匄的职位。囊瓦献计说郢城低矮狭小,于是在城东开辟土地,修筑一座大城,比旧城高七尺,宽二十余里,把旧城称为纪南城,因为它在纪山之南;新城仍叫郢,迁都到那里居住;又在城西修筑一城,作为右臂,称为麦城。三城呈品字形,相互联络有势,楚人都认为是囊瓦的功劳,沈尹戍笑着说:“囊瓦不致力于修明德政,却只专注于大兴土木,吴兵若来,即使有十座郢城又有何用?”
囊瓦想要洗雪鸡父之耻,大力整治战船,操练水军,三个月后,水手熟练,囊瓦率领水军,从大江直逼吴境,耀武扬威后返回。吴公子光听说楚师侵犯边境,连夜赶来救援,等赶到边境时,囊瓦已回师了。姬光说:“楚国刚刚耀武扬威地返回,边境之人必定不会防备。” 于是暗中出兵袭击巢地并将其灭掉,又灭掉钟离,奏凯而归。
楚平王听说二邑被灭,大惊失色,于是得了心病,久病不愈,到敬王四年,病情加重,召囊瓦及公子申到床前,把太子珍托付给他们后去世。囊瓦与郤宛商议说:“太子珍年幼,而且他的母亲是太子建所聘,并非正室,子西年长而且好善,立长子则名正言顺,子西贤能则国家可治,若真立子西为君,楚国必定依赖他。” 郤宛把囊瓦的话告诉公子申,公子申愤怒地说:“若废掉太子,是彰显君王的秽行。太子是秦女所生,他的母亲已立为君夫人,怎能说不是嫡嗣呢?抛弃嫡子会失去强大的外援,内外都会厌恶,令尹想用此来祸害我,是发疯了吗?若再提及此事,我必杀了他。” 囊瓦害怕,于是奉珍主持丧礼并即位,改名为轸,这就是昭王。囊瓦仍为令尹,伯郤宛为左尹,鄢将师为右尹,费无极因有师傅的旧恩,一同执掌国政。
却说郑定公听说吴人接取楚夫人回国,于是派人带着珠玉簪珥追送,以化解杀太子建的仇恨。
楚夫人到吴国后,吴王赐给她西门外的住宅,让芈胜侍奉她。伍员听说平王去世,捶胸大哭,终日不止,公子光奇怪地问:“楚王是你的仇人,听说他死应当称快,为何反而哭泣?” 伍员说:“我不是哭楚王,是恨我不能砍下他的首级,以雪我恨,让他得以善终。” 公子光也为之叹息。胡曾先生有诗说:
父兄冤恨未曾酬,已报淫狐获首邱。
手刃不能偿夙愿,悲来霜鬓又添秋。
伍员自恨不能在平王生前报仇雪恨,一连三夜未眠,心中想出一个计策,对姬光说:“公子想要做大事,还没有机会吗?” 姬光说:“我日夜思索,未得时机。” 伍员说:“如今楚王刚死,朝中无良臣,公子何不奏请吴王,乘楚国丧乱之际,发兵南征,可以图谋霸业。” 姬光说:“倘若派我为将,怎么办?” 伍员说:“公子假装因坠车而伤了脚,吴王必定不会派你,然后推荐掩余、烛庸为将,再派公子庆忌联合郑、卫两国,共同攻打楚国,这样可一举除掉三个威胁,吴王的死期就在眼前了。” 姬光又问:“三个威胁虽除,但延陵季子在朝,若见我行篡位之事,能容忍我吗?” 伍员说:“吴、晋两国关系和睦,再派季子出使晋国,以窥探中原的可乘之机,吴王好大喜功而疏于计谋,必然听从,等他远使出使回国,王位已定,难道还能再议论废立之事吗?” 姬光不觉下拜说:“我得到子胥,真是天赐啊。”
第二天,姬光以乘楚国丧事伐楚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