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将争功(2)
相比较而言,贺若弼将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贺若弼,字辅伯,河南洛阳人也。父敦,以武烈知名,仕周为金州总管。宇文护忌惮他的威望,就想办法加害他。这个贺敦生性耿直,平时说话任性,口无遮拦。于是宇文护就抓住他的一句失言穿凿附会,罗织罪名,最终把他抓入大牢,定成死罪。临刑前,他把贺若弼叫到面前说:“我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要平定江南,如今壮志未酬,我却要含恨而去了。你应当谨记我的教诲,努力完成我的志愿。今天我是因为说话不慎才惹来杀身之祸的,你不能不好好地反思啊(且吾以舌死,汝不可不思)!”
父亲语中带悲,儿子含泪点头。但贺敦生怕儿子记不住,为了给儿子加深记忆,他竟然用锥子去刺若弼的舌头,直刺得鲜血淋漓。
贺若弼少有大志,骁勇善射,“博涉书记,有重名于当世”。周齐王宪闻而敬之,引为记室。后又封当亭县公,迁小内史。
周武帝时,上柱国王轨对武帝说:太子非帝王之器,我曾经跟贺若弼讨论过。
武帝就喊贺若弼过来询问,贺若弼知道太子的地位不可动摇,惟恐祸及自己。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他曾被父亲刺破的舌头,于是就说:“皇太子德行学业都很有进步,没看到有什么过失啊!”
武帝沉默不语。贺若弼回来后,王轨就责备他不说实话。
贺若弼说:国君不能保守秘密就会失去大臣,大臣不能保守秘密就会丢掉性命,所以不敢妄加评论(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所以不敢轻议也)。
等到宣帝嗣位,王轨很快被诛杀,而贺若弼则因为当初嘴巴比较严实而得以免祸。关于这一点,笔者在《宣帝的酒色财气》里有过详细地叙述,故而不再赘言。
文帝受禅登基,等到政权稳固之后,遂生吞并江南、统一天下之志。于是就在国内遍访贤能,寻找可以担当平陈大任的人选。在此背景之下,高颎就向文帝推荐了贺若弼,他对文帝说:“朝臣之内,文武才干,无若贺若弼者。”
意思就是说,满朝的大臣大员,如果论起文武才能来,他们之中没有一个能超过贺若弼的。这是一个极高的评价。
文帝很信任高颎,对他的话自然也是深信不疑。于是就任命贺若弼为吴州总管,并把平陈之事委托于他。
有先父的遗志,有皇帝的重托,贺若弼自然把伐陈引为己任,殚精竭虑,呕心沥血。
他曾赋诗一首,寄与当时同样担当大任的寿州总管源雄。诗曰:
交河骠骑幕,合浦伏波营。
勿使骐驎上,无我二人名。
从这首诗里也很看出贺若弼渴望建功立业的远大抱负。
贺若弼进献取陈十策,文帝看后很是满意,赐以宝刀。后来伐陈之时,就任命他为行军总管。渡江前夕,贺若弼酹酒发誓:“弼亲承庙略,远振国威,伐罪吊民,除凶翦暴,上天长江,鉴其若此。如便福善祸淫,大军利涉;如事有乖违,得葬江鱼腹中,死且不恨。”
平陈之后,文帝对他十分赞赏,在接见他的时候说:“平定三吴,都是你的功劳啊!。”
为表奖励,文帝让他登上御坐,赐物八千段,加位上柱国,进爵宋国公,食邑三千户。又加以宝剑、宝带、金甕、金盘各一,并雉尾扇、曲盖,杂彩二千段,女乐二部,又把陈叔宝的一个妹子赐给他为妾。拜右领军大将军,不久又升任右武候大将军。
此时此刻,他已经登上了人生的顶峰。
书上记载:弼时贵盛,位望隆重,其兄隆为武都郡公,弟东为万荣郡公,并刺史、列将。弼家珍玩不可胜计,婢妾曳绮罗者数百,时人荣之。
胜利的喜悦,朝廷的厚爱,让贺若弼忍不住有点飘飘然了。
贺若弼自以为自己战功显赫,在朝中无人能及,常常以宰相自许。后来杨素担任右仆射,他仍为将军,贺若弼就不高兴了,时时发牢骚使性子。文帝一看,怎么了,有点功劳就长脾气了,那还了得。为了教训其人,警戒他人,文帝就颁发诏令,撤销了他一切官职品衔,让他回家凉快去了。贺若弼那个气啊,没处发,于是“怨望愈甚”。文帝知道后,更不高兴了:让你回家反省,你还不思悔改。一怒之下,就把他给整监狱里去了。
隋文帝给这个部下罗列了三条罪状,也就是三个太过分:嫉妒心太过份;自以为是、贬抑别人太过份;目无尊上太过份。”
平心而论,文帝的这个评价还是很精当的。其实贺若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