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宵夜,两支八路军队伍就匆匆出发了。
华松支队的主力部队昨天夜里也是连觉都没有睡的赶路,不过因为早上接到秦飞的电报,说这里战事已了,就躲在树林里睡了一觉,所以这会儿精神也足的很。
永辉纵队的战士也在处理完牺牲战士的后事后,就一直在休息,虽然现在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做的是自己的事情,没道理他们这个主人还缩在后面。
秦飞让人把牺牲战士的骨灰藏在刚刚休息的地方,等回去的时候再带走。
从灰鼠岭到永年县需要走八个小时,但是他们急行军,六个小时就赶到了,因为必须在天亮之前预定地点隐蔽起来。
隐蔽地点离龙河崮的直线距离只有一公里半,其实是相邻的两座山,中间隔着一条河。
站在树梢上眺望的战士,甚至能清楚的看见龙河崮上的土匪起来撒尿的情形,但是土匪对于“卧榻之侧”的强敌却懵然未觉。
确实是强敌,虽然永辉纵队“逃”到灰鼠岭的时候,就已经只剩下一千一百人了,在那场白刃战中又牺牲了两百多人,只剩下八百余人。
秦飞带来的骑兵连和侦察连也牺牲了六十多人,只剩下三百三十多人。
可是童观带来两千五百人,加起来就有三千七百人,就算剔除受伤的战士,人数也还可观得很,对付千把个土匪,按理说不用这么如履薄冰。
可是不管从刘景桓还是秦飞,都对这件事情慎之又慎,原因就是土匪有国明党军何维海部送给他们的武器,其装备不比他们的差。
只是两人的点不同,刘景桓是担心不能囫囵个儿的吃下来,走漏了消息;秦飞却是担心毁了那些武器装备,整整两个营的装备呢,毁了太可惜了。
所以他们在设置进攻点的时候,都一连设置了四个,虽然都是从龙河崮南面发起进攻,但是过河后就可以实施三面包围了。
一般战士都在睡觉,保证晚上夜袭的时候有充足的体力。
但是纵队和支队领导却没时间睡,他们在不停的综合两个侦察连带回来的情报,不断的对作战计划进行完善。
秦飞有那么一点点为昨天晚上的冲动感到不好意思,面对刘景桓的时候还没什么,可是张洪茂这个老光棍记仇。
就因为说了他一句“一看他就是打光棍那种”人,见到秦飞就挤眉弄眼的秦飞有点儿难为情,索性泅渡过河去侦察敌情。
他把衣服用油布包好,绑在腰上,等游过去后再换上。
秦飞过河的事是瞒着刘景桓进行的,不然刘景桓一定不会让他去做这种只身犯险的事情。
身手好是一回事,身为一军主将又是一回事,刘景桓不知道还好,如果知道,一旦秦飞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一样要受上级的处分。
侦察连的战士没有秦飞那么好的水性,没办法做到划水的时候不弄出声音来,都是从下游或上游坐筏子过去,效率远没有秦飞高。
等他们把外围情报发回来,秦飞也带着直接潜进去侦察到的结果回来了。
等他们把两边侦察到的情报一比对,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来,要不是秦飞“闲不住”多跑这一趟,险些就要误了大事。
刘景桓一脸后怕的说:“幸亏你冒险跑这一趟,不然咱们不知道要多枉死多少人!”
秦飞也有点儿庆幸的说:“他们那个陷阱跟我们在青风寨挖的差不多,要是真的死在它上面,那也太没面子了。”
张洪茂说:“也是你思维敏捷,要是换个人,就是看到那些土匪只走正中间那一条直线,也不会觉察出什么异样。”
胡启光却有些不太相信:“你确定井上那台辘轳就是启动陷阱的机关?我记得上个月我去他们的时候,好像看见有土匪从那里汲水来着。”
秦飞问他:“你亲眼看到他们把水从井里摇上来吗?”
胡启光说:“那倒没有,我记得当时,旁边好像放着两桶水,一个土匪应该是在摇辘轳的样子。”
秦飞说:“如果没有亲眼看见他们把水打上来,很有可能就是故意做样子给你看的。”
胡启光也有点儿拿不准自己看见的事了:“要是这样说,那还真的有这种可能。”
秦飞说:“错不了,龙河崮后面就有一股山泉,土匪洗衣做饭都在那里,就是要打井,也不应该选在山寨门口那个位置,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土匪走那一段路的时候,一个个战战兢兢的,没有猫腻他们能像那熊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