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万种,眼神里像带着怜悯。
“我临时加一条规矩,宝贝儿,想拿钱就不要问为什么。”
车厢里鸦雀无声,祁连把背包甩在地上,踢进座板下。
地塔大批量押运向导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培训好的杀人机器运给温莎做驻站向导,二是刚进塔的不听话小向导拉去做训练。后者危险性显然是高于前者的,而且目的地未必是温莎站这种是个人就知道的地方,所以才有必要定下不问目的地的规矩。
比起这个,他更在意随行的人是谁。
军车摇晃,他故意倚在车厢上,叉着双腿,姿势流氓般闲适而松垮。
“钱,给多少?”
“我们要先去营地审核,”莉莉安说,“老板在那儿见过你们之后再决定。”
祁连嗤笑一声:“到了营地再谈价钱,不白干就杀头?”
这话让其余五个人都望向莉莉安,而她并不慌张,抱着写字板对他嫣然一笑,嗓音柔和轻缓。
“你们有两种选择,要么三根三盎司的金条,要么就跟老板商量着替你解决件事情。办事儿是无价的,你总有什么事儿比十万块钱更值钱,是不是?”
祁连龇牙一笑,翘着二郎腿道:“能商量着让老板给我十根金条么?”
“看你值不值这个价。”
祁连嘁了一声,粗野而不好惹。
车子走了近两个小时,莉莉安半途下车坐到了副驾驶。朋克女人早就憋得发慌,伸腿用靴子踢了祁连小腿。
“狐狸精,你是做什么的?”
祁连说是打黑拳的。
“我就说那女人怎么对你这么感兴趣,原来真是个身材好的,”她轻佻道,“卖吗?”
祁连早习惯了这种非黑即黄的环境,打了个哈欠向后一靠,抱起手臂。
“老板,卖艺不卖身,”他睨了那女人一眼,“我对你没兴趣。”
“黄皮狗,长得这么丑还挑三拣四?”她用尖指甲掏了掏耳朵,“那妖精比我长得好,你也没兴趣,难不成你喜欢莱顿这种的?”
莱顿是坐在他身边的少年。
肥头大耳的胖子插嘴警告祁连道不要跟他争人,莱顿爱的是他,他们两情相悦。而莱顿根本把他当空气,似乎并不认识。
莱顿的确俊俏,眼睛深邃而迷人,薄薄的嘴唇色泽嫩红,睫毛和头发旺盛,身上散发着一股带着皮革气息的柔软微酸体味,性感极了。可祁连受不了这股味道,再好看的鬼佬,三天不洗澡就能熏死个人,他打擂台的时候闻到那股味儿就想投降,让对方下去先洗个澡。
不像萧山雪,身上又软又甜,有一股清淡的奶味,一样是少年,让人感觉要干净得多。
祁连笑了一声,谁都比不上他的球球。
朋克女的代号是极光;黑皮三兄弟分别叫做雅科夫契科夫和门科夫,不过他们长得一模一样。胖子说自己叫肯,芭比娃娃里王子的那个名字。
“也欢迎你们叫我芭比。”胖子扭捏作态,可他似乎对自己近四十的年纪和娇羞做作毫无意识,“后边可以缀上莱顿的名字。以他的名字呼唤我,叫我芭比·莱顿。”
大家都是怪人,谁也别嫌弃谁。
温莎辖区的道路狭窄却平坦,军车开了约莫一个小时也就到了。祁连第一个下车,背着背包伸了个懒腰;而莱顿轻盈迅捷地走到他身边,若不是带着身上那股味儿,祁连几乎发现不了他。
芭比下车的时候把军车都压得嘎吱一响,见莱顿站在祁连身边,极其哀怨地指着祁连吼。
“你果然是狐狸精,这么快就把我的老公骗走了!莱顿,你不爱我了吗莱顿!你忘了我们两个共度良宵,还有我给你的珍珠项链!你个负心汉,你怎么可以辜负我!”
莱顿冷漠地看着芭比,嗓音如泠泠清泉。
“滚开,我他妈不认识你。”
祁连无意掺和进他们的事情里去,避嫌往侧面退了一步,恰好能看到军车前头的样子。
那里有两个营地,大的半包着小的,开口处有几个岗哨。
小营地神神秘秘,竖着的木头篱笆上边覆盖着黑布,外边还缠着铁丝网。里边漆黑一片,像是关着什么洪水猛兽,或者养着什么不能见光的家畜。大营地的核心部分被小营地挡住,只留着两个角,似乎点着篝火。
莉莉安一下车就没影了,吩咐他们在原地等着。可眼见着太阳升到了头顶,女人还是没有回来。
驾驶室空空荡荡,黑布营